他的妻,年轻时,也是美的啊。

    风华绝代,一点也不逊于如今的儿媳。

    想到这,老皇帝又要掉泪了。

    他一掉,太子就帮他擦,却道:“父皇到底在伤心什么?这些年,父皇可有一日想到过母后?唐家的冤案,父亲可有反思过?”

    太子很少称呼皇帝为父亲,君与臣,父与子,先臣后子,少有的几次,也是有言要谏。

    称呼亲近了,心却隔得更远。

    周祐一直记着自己姓周,肩上扛着的是黎民苍生,他不能有任何偏颇,但也不能纵容任何的诬陷栽赃。

    尤其是忠心于他们周家的有功之臣。

    “若再来一遍,父皇还会听信小人谗言吗?”

    那个小人,已经被周祐惩治,然而逝去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他如今也只能尽量在唐烃身上弥补了。

    皇帝有很多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只能呜咽,面子比天还要大的天子现下是面子里子丢了个光,不想看到后宫那些女人虚情假意的面孔,却连撵走她们都不能。

    因为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如果是发妻,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会陪在他身边吧。

    到了此刻,皇帝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孤家寡人。

    可惜,已经太晚,太晚了。

    不能在发妻身上找补的亏欠,他只能弥补到皇后身上了。

    思及此,皇帝尤还想说,周祐眼里却难掩失望,即便是不能发声的唇语,他也看不下去了。

    “父皇好生静养,外面的事,就不必操心了,有儿子在,万事无忧。”周祐蓦地起身,把帕子往旁边水盆里一扔,揽了姚缨肩头就要离开。

    皇帝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瞧着这对漂亮登对的小夫妻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内,所有的怅然如鲠在喉。

    一路上,两人同坐太子车辇回东宫,姚缨侧眸,不住地瞧太子,却见他唇抿成一条直直的线,可见是不开心的。

    姚缨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没出口,只拿自己的手去碰他的手,在一种无声的氛围里,给予他默默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