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水那会儿不觉得,这时候是真冷,姚缨不客气地从男人身上获取温暖,还不忘提醒,三尾鱼,一条都不少,食言的话,鼻子会变得和胡萝卜一样又粗又长,丑得不能见人。

    不经意间,周祐被撩起了火,傻妞,这又粗又长,可不是这样用的。

    周祐捉住小姑娘还想往他脸上挠的柔软爪子,语调少有的柔缓:“你乖,孤便允。”

    他唇贴向她的额头,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热度,眉头不自觉拢了起来。

    身子骨这么弱,还在他面前逞能,仗着有点本事就瞎胡闹。

    不过她从水里跃出,像个女王,两手高举着活蹦乱跳的鱼,朝他粲然一笑,得意洋洋的模样,也是真的美。

    美到,只有他一人能看。

    这一路,咸安宫的宫人们总算亲眼见识到了新来的美人儿有多么受宠。

    太子爷自己只穿着轻薄长衫,却将外袍和大氅都给美人裹上了,抱了一路,未曾让美人儿两脚落过地,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咸安宫。宫女们远远看着,羡慕得不行,恨不能自己就是太子怀里的美人,被太子就这样抱到天荒地老,哪怕手断了腿瘸了,这一生也值了。

    夜风骤起,透过窗缝拂了进来,烛火摇曳,一室静谧。

    灯影绰绰下,帷账重重,映出床边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仿佛老僧入定,久久未动。

    “妈妈,好热!不要穿!脱掉!”

    烧糊涂了的姚缨呓语不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像个天真的孩童,说着稚气的话。

    帷帐那抹身影终于动了,周祐伸手握住姚缨挣出被子的手腕,他一掌扣住还有余,怎会这样瘦。

    “这药到底管不管用?”

    周祐隐含不悦的声音飘到帐外。

    守在外头的容慧忙道:“太霸道的药,怕姑娘身子弱受不住,太医开的较温和的药,估计还得熬这么一晚上。”

    沉默片刻,周祐又道:“赵无庸呢?叫他领个人过来,拖拖拉拉。”

    话音刚落,赵无庸就急匆匆赶到,正要问安,周祐不耐烦道:“人呢?”

    “人,人过不来了。”赵无庸抹了把额上的汗,掂量着道,“那边的嬷嬷说谯氏病了好几日,不宜见风,小主子要看人,得自己过去。”

    不愧是感情深厚的主仆,连病都病到一块去了,不过谯氏究竟是病,还是怎么回事,没有亲眼见到人,谁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