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不出什么特别的话,”他平淡地说,“写得太多了。”

    纸虽烧得一时旺,却是个热闹,转瞬火苗就灭了。

    木炭长长久久地烧着,灰黑里透着鲜红。

    何未盯着那红,越看心越沉,筹谋安慰他。他已指坐榻,两人隔着一个矮桌子,坐到一张榻上。壁灯在照片墙那里,照到他们这里的光线已弱了不少。

    谢骛清将滚烫的茶水倒给她,像熬着耐心似的,并不开口。

    他的脸也是真的瘦。幸好不是棱角分明的面相,瘦不至脱相,只是让人瞧着心怜。

    “今日你问,我答。”他倒是痛快,知她揣了不少疑问。

    “我二叔刚回来,”她轻声说,“我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些事,不知该先问哪一件。”

    他不意外:“已经得到答案的,倒不必再问。谨行发电报的内容,我全知道。”

    何未由衷说:“谢谢你,处处为我着想。”

    谢骛清笑了笑,没说话。

    “二叔想见你。”她又说。

    “因为谢山海?”他仍不意外。

    真是他。

    “你早知道我们家还做什么?”她问。

    “就算没和你二叔有生意往来,也猜得到,”他举杯,吹去杯中浮叶,“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有天大的悟性,也不可能凭着一朝兴起就把救人的路子走得如此顺。”

    “二叔一直放我在历练,”她嘟囔,“而且,我不是孩子。”

    白雾在他脸前,他微垂了眼,笑着说:“是,你的眼界早超过了同龄人。”

    还有一问……她犹豫着。

    “这便问完了?”他瞧过来。

    她试探说:“还有想问的,你未必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