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极有眼力见,追上去把银子塞给了小太监,口中只道:“不敢求公公帮忙照拂,今夜天寒地冻,这只是给公公的辛苦费,劳烦公公了!”

    小太监这才心安理得地收下,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等那人回来,恭郡王世子方道:“他都挑明了不能照顾,何必再巴巴地送银子去?”

    “世子这话就不对了。”

    那人望着小太监离开的方向,“他身为宫人自然如此说,不能对着皇上的意思来。可我把银子送到位了,这一夜天寒,万一皇上一时开恩下来,他也能对我父亲多照顾些许,不是吗?”

    说罢便拱了拱手,朝着自家的马车走去。

    恭郡王世子暗暗懊悔。

    早知如此,他不该把那银子收回来,就当白送了那小太监又如何?

    ……

    这一夜,京城大多人家都在守岁,一家子团团圆圆。

    唯有恭郡王府几处,一家人倒不是在团圆守岁,而是惆怅得一夜睡不着。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宫门打开,一群疲累得走不动路的皇室宗亲们才被小太监们扶着出来,立刻有各家的仆人上来搀扶,送上马车。

    送到各家府邸的时候,天光放明,家家户户都在开门放鞭炮。

    恭郡王府连忙将人迎了进去,而后潦草地放了一挂鞭炮,便紧闭府门不出。

    惹得那些在大家府邸外头等着捡爆竹的小孩子闹了个没趣趁着时候还没晚,赶紧转战别家府邸捡去。

    恭郡王被扶回卧室躺着,立刻有大夫上前诊脉,府中上上下下围了一屋子水泄不通。

    “王爷他怎么样了?”

    恭郡王累得睡着了,睡梦里还皱着眉头,嘴里不断呓语着什么。

    世子弯腰凑过去听,隐约听见恭郡王说着,“都是做哥哥的错,先帝,先帝您别打我了,我疼,我疼……”

    世子一脸惊恐,“父亲这,这该不会是疯魔了吧?”

    大夫也听见了恭郡王的呓语,想着他才从先帝的牌位前跪经一夜回来,心里也有些害怕,只道:“王爷没什么事,不过是累着了,我开些安神补身的药便是,稍后便命药童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