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勖也不理黄崇答不答腔,自顾自的说道:“承刘备之遗恩,诸葛之余萌,蜀汉虽然人才凋零,却是内外一心,此点皆是蜀主之功劳。外有姜伯约掌控军权,内有樊长元秉持机衡,辅以诸葛思远,以及黄大人这般尽心尽力,勖敢断言未来天下当是蜀魏之二分!”

    “嗯!?”黄崇闻言脸色一变,抬头惊道:“公曾先生欲置我于死地耶!?”

    荀勖一团和善面容道:“蜀主大才终须展翼,就算川中斗具未毁,一时半刻之间恐怕也不得使用——这既无斗具之力,凭蜀国难于北方争锋!反观吴人左右逢源,待价而沽,既绝魏之交,又不知蜀主之志,国终难保矣。”

    黄崇苦笑道:“公曾先生今日所言若是说给吴主,黄某人头落地也是无奈了。”

    荀勖冷笑道:“曾几何时,我也想至黄大人于死地,然现在大势已定,多言无异于自寻死路。”

    黄崇摇头道:“公曾先生之言听得黄某毛骨悚然,我主对待吴国绝无二心,秉盟友之义,共同进退,先生今日所言黄某只字未闻,若是他日人前提及,莫怪黄某人心狠手辣了。”

    这一番话又是申明蜀汉的志向非是荀勖所言那般,又是警告荀勖不要轻举妄动。别看荀勖现在垂头丧气好像缴械投降似地,可若黄崇露出什么马脚,难保荀勖不会行险一搏!

    这中原名士,实在是不可小觑!

    “天色不早,荀勖告辞了。”荀勖找不出什么破绽,心灰意冷之下知道自己这一趟又是输了,顿时不愿意继续留下来,转身而走。

    荀勖走后,黄崇独坐屋中才觉到后背已然尽湿,出了一身冷汗……

    ……

    雍凉的异族仍旧是没有动静,蜀汉在雍凉用兵的开支甚巨,消耗也是非常之大。刘禅心中有了腹案,却是不敢动弹。南中大陆的胜负没有明朗,江东孙氏的态度也是暧昧,这个时候和雍凉异族冒险一战,蜀汉还负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关彝留守河内;姜维,柳隐屯驻长安,弘农乃至武关一线;雍凉蜀军的主将乃是廖化和霍弋二人,每日里操练人马,打探敌情,兵将气势高昂却苦无战事磨砺,眼看军心渐渐的也开始疲惫起来。

    魏国对于蜀汉极为忌惮,无论是并州军团还是洛阳的钟会,都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在战场上遭遇蜀汉的先进斗具,那魏军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了。损伤些兵力还无关紧要,因此丧失了军心才是不可承受之重。

    魏人不来骚扰,姜维和柳隐拿着微弱的兵力也正好不去找魏人的麻烦,两边倒是各有顾虑相安无事。

    蜀汉有异族牵制国内大部分兵力,曹魏在司马昭挥军南下之后,更有大将司马望提兵北上应付匈奴的骚动。

    匈奴左贤王刘豹的同好诸葛绪投降了蜀人,刘豹显得就不可靠了。而在诸葛绪投诚蜀汉之前,魏国对于匈奴不许增兵战场的政策也让刘豹感到寒心。回到自家部落之后,刘豹见四周的魏军动作频频,更是感到危机四伏。

    在魏国的匈奴被分作五部,其余四部首领见刘豹抢了头筹协助魏人作战,都是翘首以待看刘豹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想刘豹好处没捞着,还连累整个匈奴人被魏人敌视。

    埋怨刘豹是埋怨刘豹,但事情摆开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刘豹。我们匈奴人帮你们魏人作战,结果却是这般的冷落对待,如何让人不寒心?

    虽然有魏国各路人马监视着,然匈奴五部却暗中不断交流着消息。看到事情没有转机的余地,当下五部首领索性趁着魏国北部边防兵力不足时全族北撤,撤入草原之中。

    匈奴是整个族群都迁入了魏国的领地,若单单是战力迁移那倒是容易些。然而整个族群男女老少数十万人,这般动作是瞒不住人的。魏军见匈奴的大动作,急忙通传国内,另外调遣兵将开始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