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守营盘的蜀汉弓箭手以及连弩手,见魏军来势汹汹不计伤亡的迅速接近,于是射过几轮箭矢后便各自退入营中。双方的距离过于近,若是多射两轮,弓箭手便难以脱身了。

    司马望一骑当先冲入蜀营之中,长驱直入带众军在营里四处放火。这营寨果然是没什么兵力驻守,见到魏军杀了进来,营中的蜀军都朝着前营退去。

    火把拿在手里,一伸手的功夫便是一座营帐被点燃。魏军恣情在蜀营中肆虐,却是没有发现蜀军的计谋。司马望命人去打探前后两处的战报,刚派出军卒便发现营盘周围有少数蜀军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

    “不好!快撤!”司马望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了一个念头,不顾众军拍马便是往来路奔逃。

    大部分魏国兵将还没意识到危险迫近,正惊愕间,蜀营四周燃起了熊熊大火。四面的营盘和栅栏被人几乎同一时间点燃,数千魏军被困于火海之中!

    ……

    更远处的长安城蜀军持续攻城,郑恭的东侧城墙仅剩下四百多军卒,以及千余吓的不敢动弹的百姓。郑恭一条胳膊被蜀军的斧头斩到,已经是没了知觉,右手紧紧攥着一把大刀,豁尽全力不停的挥舞着。

    攀登上城墙的蜀汉兵将已经有七八百人,围攻着零零散散的魏军。魏军大多是郑恭的亲兵,各个忠心勇猛。只是血肉之躯终究是气力有限,加上敌众我寡,魏军拖着伤躯做垂死的挣扎。

    南北两侧的守军也试图过来援助,可蜀军在南北两侧同样发动了攻击。虽然兵力不多,但达到了牵制长安守军的目的。

    西侧的战事更加的惨烈,蜀汉的攻城器械已经被魏军摧毁了十之七八,遍地的尸体和攻城器械残骸,有的火把掉落在尸体上,竟是点燃了死者的衣物,散发出刺鼻的焦味。

    魏将李辅并非不知东城濒临失守,无奈自己这里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城下的蜀军仍是源源不绝的猛攻,城上的守军则是势单力孤,勉强能凑够一千人作战,余下的不是阵亡,便是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李辅杀红了眼,鲜血染红了须发衣甲,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嗓子早已喊的沙哑,可就是这沙哑的喊声激励着魏军奋力抵抗着。失去作战能力的军卒和排不上用场的百姓,都是见到了东方的火光,那是希望,晋公的大军正在与蜀军激战,坚持住啊……

    苟延残喘的不只是魏军,更不只是李辅和郑恭,还有被姜维一招杀成重伤的司马骏。

    十余日的将养司马骏的体力和精力都恢复了许多,只是伤口处仍是没有愈合,无法动作。在司马骏重伤的日子里,长安城的防务和政务都是郑恭与李辅做主。对于静养的司马骏来说,那些事情太操劳了。

    城外的喊杀声惊天动地,便是处于自己的府邸之中,仍是听的真切。司马骏不断使家将往外打探战况,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是让人担心。直至方才,派出去五个人打探消息,只回来了两个,另外三人在城头上遭遇到蜀军的攻击,不幸丧命。

    “误信人言,有此打败,司马骏你有何颜面去见父亲兄长?”司马骏拿着一面铜镜,自顾自的叹道。

    “将军休要惊慌,我等前去守城,与蜀贼拼个生死!”府上的亲兵家将在一旁愤然道。

    “取我衣甲来,咳咳……”司马骏奋力坐了起来,胸腹间一阵疼痛,忍不住咳个不停。

    “将军不可啊……”众将仍是要劝,却被司马骏挥手阻止。

    “咳咳……为将者当死于战场之上,岂可病卧榻上为人鱼肉?你们追随我多年,长安城是守不住了,无谓跟着我送死,各自散去吧。”咳起来更是震动胸腹,司马骏脑门上已是疼的露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