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应外尘沙大起,乃是解系引领两万魏军仓皇退回。酒足饭饱的贾辅和周旨自当卖命抵挡蜀军接应,好在蜀军也不过是偏师追击罢了,稍稍作战之后便缓缓退去。

    见到贾辅等人在此,解系也不见外。大将同朝为将,皆是良将,彼此虽无深交,却是颇为欣赏。

    入营之后解系不禁叹道:“姜伯约不愧蜀之上将,兵法韬略均是远在解某之上,几番交战如此大败,恐怕有负杜元凯之托啊……哎!”

    说及大败,贾辅和周旨自然不愿插话,周浚适时接起话头道:“许昌意思乃是以我等吸引蜀汉众军,虎牢之兵好趁机配黑河内人马收复洛阳之地,将军以一军之力,力阻蜀汉主力人马,焉能算败?”

    解系点了点头,又是摇头道:“洛阳胜负未可知之,我等守护宛城后方,若是有失,那可真是引狼入室啊!”

    吃得饱了,贾辅恢复了几分精神,脑筋飞快转起道:“西路蜀军名将唯姜维,柳隐而已,就算姜维不在,柳隐同样棘手,许昌方面不知何人领兵?”

    解系面色更显沉重道:“何人领兵皆不重要,我只知道姜维与柳隐都是南下而来,洛阳若是留有蜀军,必然是让姜维甚是放心之辈——除非蜀军舍弃洛阳!”

    “哦?”贾辅闻言也是错愕,姜维和柳隐镇守西方战场近十年,其战力强横,智力卓绝,虽然少有战绩,可每每所出必让魏军头疼一番。如果不是虎牢关天险,加上河内魏军隔着黄河虎视眈眈,就算蜀军此时打到许昌城下,也没什么稀奇的。

    司马昭,钟会,邓艾,三人之后,魏国纵是人才辈出,可再也没有人达到能与姜维并驾齐驱,或是抗衡的地步。就算是如今掌握大权的杜预杜元凯,一身文武也是在姜维之下!

    姜维在关西聚集羌,戎等各个部落作为战力,骑兵与长矛兵甚是犀利。而柳隐则是训练汉家兵将,独树一帜。二人在西方战场格挡一面,让魏军夹击洛阳多年都是难有收获,如今合力南下,难道是蜀军放弃了洛阳?

    若是如此,相信许昌魏军很快便可前来这边援助。若不是如此,那结果将是更可怕——等若说明在西方战场之上,除了姜维和柳隐之后,魏国将面临一名深得姜维器重之人作为新对手……

    “此地虽然为咽喉之地,恐怕也是难以抵挡蜀汉大军,宛城方向可有动静?”解系对于阻拦蜀军脚步,并无什么把握,充其量自己这点人马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看了贾辅和周旨一眼,周浚略带几分无奈的道:“蜀将罗宪已经杀到宛城附近,杜武库已经调动新野人马前往支援,往这边的援军还要些许时日方可……”

    罗宪原本是贾辅与周旨的对手,此时却是杀到了宛城杜预的眼前,显然蜀军长驱直入。这缘由说起,还真就是贾辅和周旨擅离职守造成的,此时杜预针对二人没有任何指令下达,二人闻言也只能是各自揣测……

    “援军既然还要等待,你我也只好再此坚守了。贾将军,周将军二位也不用过于挂碍,若是在此击退蜀军,也算是将功抵过。眼下蜀军肆虐,正是用人之时,还须仰仗二位!”解系也是明白贾辅,周旨二人心中顾虑,此时娓娓道来,让二人也颇感心安。

    眼下除了如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清晨,营外战鼓声震耳传来,蜀军阵列整齐,准备攻营。魏军营楼之上,解系,周浚,贾辅,周旨四人并肩而立,看着蜀军一步一喊的逐渐接近,那阵势竟是震得这营楼都有了几分摇晃。

    长矛如林,旌旗似山,放眼望去蜀军遍布平原,山林,土岗,甚至远方的高岭之中也是飘散无数土红色的“汉”字大旗。

    银色盾牌整整齐齐的列在阵前,阳光照射在盾牌之上,反射刺眼光芒。单是此项,便看得出蜀军斗具精良,士卒更是精心保养擦拭。长方形的盾牌之后,站立的是一条条精壮的汉子,精铁锻造的铠甲分为两大片,分别护住前身以及后背。

    在腋下以及身侧,是绳扣相连,把两片铠甲系得紧紧。被裹严实的身躯在铠甲的保护下更显得挺拔无畏,而象征蜀汉土红色的衣衬从铠甲中露出,与那飘扬的大旗相得益彰。

    从上身垂下的铠甲到了下体之处,便分为几片,犹如衣摆,裙盖,甚是灵巧的遮盖了大腿,护住了臀部。战场之上,生死搏斗,砍到身体什么部位也是不稀奇,多遮盖一分,便少一分受伤的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