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船比汉船若何?”刘曜在众人的簇拥下看了半晌,面上一派从容心中却是无奈。自己久居塞外,兵法韬略治国治军不算难事,但对于水战,水军,战船一类可谓是一窍不通。

    就算在典籍韬略上读过文字记载,那也不过是略有了解罢了,可与眼前的巨大的战船完全没有联系。

    “汉船规模巨大,远胜此船。但此船在汉船之中也属中上之选……”汉人闻言恭敬的回答着,颇为诚恳的说道。

    刘曜听罢心中一宽,塞外之人从无水军,更是鲜懂操船。自己本是以为建造船舰要被汉人甩开很远,如今起步便有汉人的中上水准已是远远超出估计了。

    “不错!可以此船为基础多多建造,再求更加强大的战船供我匈奴作战!”对于未来渡河作战的前景看好,刘曜带有几分豪壮之情放声大笑。只要能够跨过黄河,中原大地将是比河北更加广阔的空间,匈奴铁骑驰骋之上,汉人即便如何强大也绝对没有于近乎百万的铁骑抗衡的能力。

    笑声过后却是气氛尴尬,刘曜回头看看左右的匈奴官吏以及汉人工匠,各个满脸愁容,哪有半分开心的意思?

    “尔等……?”刘曜脸色一沉,不怒自威。匈奴官吏以及汉人工匠身躯一震,连忙跪拜在地磕头求饶。

    “将军饶命啊……我等尽心尽力日夜不眠方才改造此船,将军想要第二艘却是无论如何也造不出的……”这个时候匈奴官吏也好,汉人工匠也罢,不分种族都处于绝对的恐惧中,一个个战战兢兢诉苦连连。

    刘曜闻言眉关紧锁道:“改造?尔等速速说清楚!!”声调提高,左右的护卫纷纷抽刀出鞘,现场顿时寒气迫人,杀气森森!

    “啊……是,是!不瞒将军,此乃破旧战船改造而来,并非是我等建造的新船。”匈奴官吏见冷锋出鞘,顿时飞快的说道。

    “哼!父王命尔等督造战船,尔等胆敢如此应付,这段时间只是做这么一点事情么!?”刘曜怒火腾然而起,戟指众人骂道!

    要知道战船一事关乎匈奴未来的战略,此乃头等大事,更是紧迫之事,怎容得这些人在此耗费军饷,不做建树?投入大量的财力与人力,只得到一艘战船还是改装的,这恐怕是任何都无法接受的。

    几名工匠伏地磕头大呼冤枉:“我等不眠不休建造战船过百,还请大人随我等一观。”

    刘曜心有疑惑,于是跟随众人来到了另一处,终于见到了超过百艘的战船密密麻麻停泊在岸边。远端的而船坞中也正有新船下水,大量的劳役工匠们忙得不亦乐。

    “这就是战船么!!?”刘曜不看还抱有几分心思,一旦入便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比起最初见到的那艘战船,如今水面上的战船可谓是不值一提,小的可怜。这般的战船别说是出战,怕是见过汉军水师之后,宁愿自杀死掉也没人愿意驾驶相差如此悬殊的战船去黄河上送死。

    “……图纸遗失,工匠不全,材料工具各方面皆不顺手,我等豁尽全力也是如此,还请大人饶命啊!!”相关的官吏工匠此刻泪如雨下,一个个的跪地哀求。

    此刻刘曜方才明白,晋国的造船水准远远高于眼下的匈奴。但被匈奴铁骑入侵之后,有血性的大半战死沙场,没有参军的也是早已流离失所,无从寻找。在刘渊的大力提倡之下各族攻城略地之后暴/行有所收敛,但仍是无法禁止。

    不仅仅是没有专业的人才,就算是图纸以及造船的工具等等都是寻觅不到。而如今的工匠只会建造这样大小的战船,对于建造更大的舰船完全的一窍不通,又如何能够不让人失望呢?也唯有一艘破旧的战船停在船坞,被改造一番后算是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凭借一艘战船怎能渡过黄河?

    “黄河若不可过,我匈奴岂非只能止步河北!?河北如此贫瘠,又怎能长居呢……哎!”刘曜听罢缘由愣在当场,心中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