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整为零,主动撤防,让汉军瞬间重新掌握主动权,一番激烈交战后竟是胡军损伤颇多,对于汉军车阵望而生畏。

    就在此刻,脩则中军阵势开始缓缓移动,不断变换的旗帜是向四周过百处大小阵势传令,一时间车轮滚滚,烟尘大作,推进速度极其缓慢,可气势庞大,杀气更显凝重万分!四周胡军眼睁睁看着内中的同胞惨死于汉军车阵的伏击围攻之下,偏偏一时间束手无策不敢入内去救。

    比起铜墙铁壁,这般灵活多变,由外至内,从内而外都具备杀伤力的阵势更加的棘手,也有着更多的变化。

    胡骑聚拢,旋即分散,围绕车阵周遭飞驰掠过,劲射内中的汉军。汉军有车阵阻隔,持盾橹防护,更有内中弓弩手还以颜色,彼此对峙却不妨碍汉人的行军。

    惶惶胡人手拿刀斧严阵以待,看着车仗渐进,脚下唯有跟着倒退。冲上去不一定会死,可若陷入这阵中,在百十个车阵的夹缝中往来厮杀,那就是送死!这阵势有意把各小阵距离拉得远些,并排冲入七八骑也是足够。可一旦陷入内中汉军阵势运转之下,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够生还。

    形势的变化惊动了中军的刘渊,段涉复辰等各方将领一时心急如焚。原本步骑结合尚能让汉军难以动弹,可如今汉军再一次的推进,又该如何阻拦?

    “快!可用尸首阻路!”段匹磾见到侧翼的汉军不得不停下来冒着被射杀的风险搬移尸首,清除一条道路来,突然急中生智的叫道!

    “嗯?不错!传令阻塞道路!”段涉复辰微微一愣,旋即大喜疾呼。

    车阵强悍,然车轮并非人的腿脚,没有平坦的道路是无法前行的。数万胡军以战死者的身体来填塞道路,很快便筑起了一道长长的矮墙,挡住了汉军前进的所有道路。胡军尽数退在尸墙之后,准备上前搏斗,而汉军也在尸墙附近挺了下来。

    想要挪开这样范围的“墙”,怕是要付出一半的兵力也不止。若是没了一半的兵力,这个阵势怕是要缩小数倍,威力大减了……

    “段涉复辰做的不错,调走大半骑兵去后方援助曹嶷,半个时辰内朕要让脩则,关彝死无葬身之地!”满是赞赏的说着,刘渊不禁发笑。脩则的车阵变化确实出乎自己的意料,可段涉复辰的反应也出乎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乎不需要骑兵,也可以牵制住车阵。那自然要聚集骑兵击溃后方的关彝,然后全军来杀脩则了。

    这样的顺序十分合理,而且汉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刘渊自信半个时辰内,甚至更快便可以见到汉人无止境的溃败,所以刘渊心情大好。

    脩则与关彝是伪汉的第二批人马,击溃这两人等若把伪汉太子刘动包围在了河北腹地。接下来哪怕是刘禅与姜维都来了,外围的后汉大军只需谨慎守御,使其不得进入腹地,自己便有足够的时间来收拾刘动。

    听说刘禅老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被自己亲手断送在河北,怕是伪汉的根基会因此动荡。想来一个没有继承者的国家,又如何能够在这世道中生存持久?

    换做是谁,让对手断子绝孙,消亡殆尽,都是一件欢乐的事情。不涉及所谓人伦道德,这早已存在于人性当中,只是有的人显露无疑,有的人留在心里暗爽。

    刘渊正在爽,正在暗爽。

    大战正酣,曹嶷挥刀杀人!杀胡人!

    不只曹嶷,但凡得令的曹嶷部众皆是挥刀杀人,杀自己人!

    军队有番号,有营屯,有组织,有秩序,凡是被挤迫在阵中堵塞路途的,杀之无赦!

    庆幸自己乃是中军,可挥刀杀死自己的战友同袍并不是容易事。但身经百战的兵将们依然挥刀砍下,咬破了嘴唇,咬碎了牙齿,也不得不砍,不得不杀!左右两侧拼死挤压的铁甲军完成了任务,正面的汉军骑兵眼看便要赶到,而胡人还接踵摩肩卡在阵中,难以迎战。

    汉骑杀入,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保证死的很快。因为中军一乱,内部虚弱,左右两侧巨大的压力也无法支撑得住,三面夹击,死无葬身之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