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虽好,风险亦高,非良将难以成行。”太子刘动抚掌叹息,汉军并非初入河北,平原东南各县早已有了防备,而两路胡军去向未明,此时分兵攻袭各处其难度与要承担的危险程度都是难以估计的。

    见殿下如此说,司马略也知道自己所言的策略很是危险,不觉沉吟一旁不再言语。事实上大汉的精兵良将兵分数路,刘动麾下的将领极多,可要应付刘渊,保护高唐等等,能够派出去的人手并不多,或者算没有多少的选择空间。

    “末将以为司马大人此法可行,只需小小改动即可。”大将苟晞阔步而行走出人群道。

    “如何改动?”见是苟晞,太子刘动眼前一亮,此人忠勇过人,韬略见识更是远在常人之上,若是苟晞有办法,绝对是值得一听的。

    苟晞环视在场众人,敛声道:“胡军就食必当就近,清河郡内粮草丰富当是一地,平原东南各县多少也有储备,而大量钱粮当从渤海郡送入。以此推之,呼延翼与慕容廆大可分兵各地就食,而主力前往接应渤海钱粮。”

    军中文武皆是揣度不清胡人的用意,那呼延翼时而狡猾时而笨拙还不觉得怎样了得,可慕容廆始终按兵不动所施展出的压力与深沉让汉人惊心不已。听闻苟晞一张口很有道理的分析胡军动向,虽然心中未必同意,可有这份胆略智慧便是让人羡慕赞叹。

    “地图!”太子刘动扬声一喝,厅下侍卫很快搬来一幅巨大的图卷,在木架上展开后,详细的绘制着河北的地势城镇平原水流等等。

    文武群臣簇拥着太子刘动来到地图周围,见苟晞指着地图讲解道:“三地之中般县最远,最是接近乐陵国境内,乐陵大战胡军必然屯兵于般县试图救援其内,此乃目标之一;安德县位于平原东北方,正可监视我军动向,我料胡人必留精兵于此用于牵制我等,此地虽不可取,却是佯攻的好去处;西平县地处般县西南,安德东北,恰在二地之中。胡人重兵防范南北两县,我料西平守卫最为薄弱,当可先取此地。”

    柳允听罢赞道:“胡人自恃骑兵犀利必于陆地陈兵待战,苟令道之意可是于平原发兵佯攻般县,暗潜人马走水路绕击西平?”

    “正是此意!苟晞不才愿请五千人马走水路为殿下夺取西平!”说到这里苟晞气势雄壮抱拳请战!

    众人目光聚集于太子殿下之身,但见刘动目光闪烁点头道:“此计甚妙,当有成效也。然胡人既留兵就食,必留伏兵备战,待呼雷阙消息传回此事再议!”

    ……

    “未能斩杀脩则实乃朕之恨也!”王帐之中后汉皇帝刘渊拍案震怒,雷霆大发!

    “我等已然奋力驱驰攻打,奈何脩则一军甚是坚固,更有水军之助,久战无果不得不返,还请陛下治罪!”后汉大将宋左跪地请罪道。

    原来刘渊挑选精兵冒着大雨连夜启程,试图追击退往黄河北岸的伪汉残部追杀脩则等人。不想伪汉太子刘动虽是率军离去,可伪汉大将戴渊却是督率四万余名汉军扎营阻挡刘渊的去路。大雨之中行军都是极其困难,攻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刘渊便安营与戴渊对峙,分轻骑绕路南下追击汉人。

    可宋左等人率领轻骑数千一路南下,大雨之中甚是辛苦,待追上伪汉残部时,对方早已严阵以待。那脩则与姜聪分兵两路,由姜聪率领残兵一路南下,而脩则自己待组织尚能一战的部众于中途设营以防不测。

    胡骑在大雨中中往来冲杀,效果差劲的很,对于汉营根本造不成什么破坏,反倒是被射杀了不少人马。

    “非尔等之过,下去吧!”刘渊在气头上,可也知道大雨滂沱勉强作战难以发挥战力,只是没想到脩则如此谨慎,竟是在路上设阻导致了无法追杀汉人残部而已。

    刘欢乐在旁拱手道:“祖逖入高唐,石勒入鄃县,正是我军取高唐之可,陛下何以闷闷不乐?”

    “哼!脩则此子甚是可恶,有其陈兵在南,朕便要分出一军以防万一。戴若思兵力不多,皆是生力人马,朕之援军抵达尚须时间,阴雨连绵更使辎重运输困难,朕哪里来的心思乐呢?”刘渊忍不住轻叹,连续追击之下汉军仍能聚集在平原,而且形式甚是微妙,刘动小子用兵风格与刘禅这个老不死的迥然而已,确实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