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大人,军情紧急不可耽搁,后汉大军闻其前部战败必然卷土重来。其军力远在我军之上不可与之战也,百姓之事休怪阴某爱莫能助了。”阴缭明白仓助利来意,单刀直入的说道,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想阴缭说的如此直接,仓助利脸色更显苦闷道:“将军苦衷在下也是清楚,实不忍见百姓如此也。胡人骤然来袭境内全民皆兵,郑将军不幸战死也有在下的责任,在下只恳求将军能够多争取一些时间,百姓们实在是……”

    说到这里仓助利泪如雨下,哽咽难言,高句丽等地虽然疾苦,但好在彼此战事规模甚小,对百姓损害不大。大家饿着肚子,但也总能凑合着不至于饿死,还能活着。可如今敌国入侵,生灵涂炭,百姓们自诩有强大的汉朝庇护,偏偏是这般的下场。沿途的怨声载道,汉人兵将也有耳闻,心中皆是酸楚。

    大家虽然不同种族,可皆是汉朝治下的百姓军兵,往日虽有成见,可如今被敌人侵袭,同病相怜又或是同仇敌忾之感油然而生。百姓抱怨兵家不能守护家园,兵家何尝不想与敌军拼死血战?

    奈何战力相差悬殊,唯有不断退避罢了。

    阴缭微微叹息道:“我只能在岸边列阵御敌,以战船为辅尚能支撑些许时间,但也是不久。仓大人尽量把握时间吧,一旦有战败的可能全军当立即登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你可明白?!”

    “啊,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仓助利自知“害死”了郑绰,想不到阴缭仍然决定勉强作战拖延时间,当下感激涕零连忙催促高句丽兵卒全力搜寻百姓去了。

    副将在旁把一切看在眼里,不觉又是皱眉道:“此举太过勉强,若是有失怕是难以登船,将军何以冒险至此?”

    “非我冒险,实不忍见百姓如此遭遇也。”阴缭摇了摇头思索接下来的应敌之策。

    那副将见自己的建言又是无效,不觉有些丧气,却听得阴缭继续道:“你之判断十分准确,这一趟乃是我一意孤行了,勿要灰心。”

    “是!”副将闻言精神一震,不觉停下战马,看着阴缭的背影心中赞叹不已。

    一个时辰之后,在一处岸旁无数百姓聚集着,依照次序陆续登船。从倭岛而来的战船皆是进入了可以掩护岸上汉军的位置,而大量的运输船纷纷停靠,载满了百姓便立即离开让开位置,下一艘继续容纳百姓登船。

    战船一艘艘的离开岸边,仓助利仍是眉头紧锁脸色惨然。此处并非海岸,乃是一处河岸,已然是水军能够进入高句丽地区的最深处。如此缩短了百姓的脚程,但也相应的增加了百姓登船的时间。

    过于狭窄的河岸在战船部署之后,留下来给运输船的空间有限,数以万计的百姓仍在不断的增加,要运输到什么时候根本是难以计算的。这样下去若是敌军杀来,前方的汉军一旦抵挡不住必然毫不犹豫的后撤登船,那样留在岸边的百姓是何等的下场,简直是不忍想象。

    时间分秒流逝,八千汉军与七千倭军在沿岸的道路上形成了两个方阵,其中汉军阵势靠前,倭军阵势稍微在后。两个阵势交错而立,看起来颇为混乱,实际上却是充分利用了地势的结果。

    阴缭坐在战马上耐心等待着,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自己并不期待。这本就是相差悬殊的对战,苦战带来的后果自己也是没有太大的信心。要知道郑绰竟然一战就被杀掉,足以显示敌军的战力非比寻常!!

    “嗯?来了么?”见到自家斥候疯狂的纵马奔回,阴缭面色一凛喃喃道。

    “将军!!敌军步骑过万即将杀来!!”那斥候冲入阵中几乎是跌下战马,还没跪稳便急声呼道。

    “哼!欺人太甚!我大汉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便要胡夷知道厉害!为郑将军报仇雪恨!”阴缭奋声高喝,八千汉军皆是跟着振臂高呼报仇雪恨!!

    一旁的倭军见状也是群情激昂,虽是初登沙场,此刻也是模仿汉人的样子振臂高呼,对于提升心气倒也是有些帮助。

    烟尘大作但看后汉步骑浩荡杀来,先前吃了败仗的振威将军刘盛仍是先锋,步骑分左右杀来,根本不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