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都记下了。”萧何吏轻轻地推着乔晓红上了车,挥挥手,目送着车渐渐远去。

    小李凑了过来:“萧队,我送你回去吧?”

    萧何吏感激地笑笑:“您回吧,麻烦您了,改天再谢。”

    小李也走了。

    萧何吏一个人走在渐渐冷清下来的街道上,脑子里的各种念头乱纷纷理不出个头绪,一会想着明天一做检查,居然发现是误诊,一会想着奶奶不会在路上出事吧?一会又想着明天如果确诊了,那该怎么办?手术还是放化疗?

    一直转到半夜,萧何吏才回了小破屋。自从黑豆又租了一间小屋后,萧何吏便从陈玉麒那搬了回来。

    躺在冰冷的床上,萧何吏瞪大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滚烫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奶奶这辈子太不容易了,很早没了老伴,辛辛苦苦把儿子抚养成人,结果刚刚倾其所有替他操办了婚事,却又撇下她撒手人寰。这些年来,萧何吏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盼着他长大,盼着他成人,盼着他娶媳妇,盼着他给她生个大重孙子延续萧家香火。然而,就在萧何吏刚刚能分担她肩上压力的时候,就在马上就要能过上轻松点生活的时候,她却病倒了,更让人难以忍受地是她期盼了半辈子的孙媳妇和重孙却还不见踪影。

    萧何吏悔得肝肠寸断,早知如此,还苦等什么高雅诗,毕业后如果把徐小凤领回家,估计现在孩子也早已经有了,也不会给奶奶留下这么大的遗憾。

    一想到这些,萧何吏的脑海里就开始像过电影一样出现可能与自己结婚的女人,方凌?小影?可能有些难度,但苗苗呢?柳青香呢?只要自己愿意,她们应该会同意的吧。

    不管是谁,只要同意马上嫁给我,我就结婚!萧何吏在心里狠狠地下着决心。

    看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半,尽管不停地告诉自己要赶紧睡觉养足精神,因为明天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脑子却混乱而清醒,没有一点困意。

    萧何吏拿出手机,随意地翻着,突然看到了刘树国的名字,心里不由一动,他是医药代表,应该有很多医生熟悉吧,心里想着,随手就拨了过去。

    “傻逼吗你!草,几点了,你还打电话!”刘树国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

    “我找你有点事。”萧何吏口气很轻柔,也很沉重。

    居然没回骂过来!刘树国虽然刚从梦里被惊醒,也意识到有事发生了,忙问:“怎么了?”

    萧何吏又是一阵悲伤涌了上来,他压抑着情绪,淡淡地把奶奶的情况说了一遍。

    刘树国沉默了一会,说道:“明天你先检查,然后咱们拿着片子去找东州大医院的专家挨着咨询一遍,以我的经验,如果有一个医生说不宜做手术,那基本就没有必要做了。”

    萧何吏被刘树国说的心又提了起来,半晌才说了个“嗯”就挂断了电话。

    天已放亮,一夜未眠的萧何吏爬起来,用冰冷的水冲了冲昏沉沉的头,又洗了把脸,便呆呆地坐在床上等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