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拍了拍被张婆子碰到的衣袖,黑眸中泛着冷意,从她身上瞥过,不紧不慢的道,“你自己脚底下没站稳,反赖到我头上来,未免太为老不尊了!”

    “你个杀千刀的小毒妇!咱们村也不晓得是走了多大霉运,惹了哪尊瘟神,才出来你这么一个畜生!要早知道有今天这一遭,你个贱女人回村的时候,就该把你摁进清水河里,一了百了!”张氏恶狠狠的瞪着罂粟,大声叫骂着。

    站在门口的沈宋氏早就听够了这张氏不堪入耳的脏话,沉着脸道,“骂够了吗?我倒是要问问你,我们家翠花怎么得罪你了?你这嘴咋就那么恶毒呢?你今天要说不出个一二来,我沈宋氏跟你没完!”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里妇人叫道,“是呀,张嫂子,这沈翠花到底做了丧天良的事呀?你倒是说说看,要是在理,就请了里正过来,主持公允。”

    张氏一拍大腿,大叫道,“我咋不在理?别说请了里正过来,就是请了县太爷,这小毒妇也不占理!”

    “那你倒是说说沈翠花干了啥丧天良的事?”村民里有人接话道。

    被人这么一捧场,张氏的气焰更加嚣张起来,她站在罂粟不远处,伸出手指头,指着罂粟叫骂道,“这恶毒的小娼妇,差点没害死我们家春枣,她自个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没男人要,就嫉妒我们家春枣找了好男人,把我们家春枣往死了害呢!”

    一听说这事情还跟男人有关系,村里的妇人一个个更加有兴趣了,朝张氏问道,“你们家春枣不是没有议亲呢吗?”

    谁不知道张氏大儿子张娃子沾了赌,差点没把家里的房子都给输进去,前段时间,还有人说看见张娃子把春枣带上镇上要卖了抵赌债,不过后来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张春枣回来了不说,张娃子也整日呆在家里,不再去赌钱了。

    张氏哼了一声,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刘家那档子事情抖出来,站在她身后的张娃子媳妇却等不及了,嘴快道,“不议亲那是因为早就有人看上我们家春枣了!”

    沈宋氏扯了扯罂粟的袖子,小声问道,“到底咋回事啊?”

    一听跟男人有关系沈宋氏就着急了,因为先前刘安那一遭,现在一听说跟男人有关系,沈宋氏这心里就害怕。

    罂粟没有出声,她知道张家来闹,肯定跟张春枣怀孕的事情有关系,只是不知道张春枣现在怎么样了,张家的人知不知道张春枣怀的是刘亭的孩子。

    “你个杀千刀的,给我们家春枣出那种害人命的主意,我们家春枣是命大才没被你害死,你说你怎么赔吧?”张氏见罂粟一直不说话,心道占了上风,顿时趾高气扬道。

    罂粟还当这张氏来闹是为了什么,这会儿把目的暴露出来了,扯了那么多,无非是为了银子,可惜的是她罂粟手里的银子,从来没有白白送出去的可能!

    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煞有介事的道,“张婶子,你说我差点害死了春枣,可有罪证?空口白话就想把这种罪名按在我的身上,未免把我想的太好欺负了!

    若是我真害了春枣,你不去县衙击鼓报案!却在我家门前哭闹生事,诽我名声,谤我清誉,简直是居心不良!我看你是想银子想疯了,编造这些就是为了讹银子吧?”

    沈和富黝黑的脸上全是冷意,铁青着脸,瞪着张氏道,“甭以为我们家翠花孤儿寡母回到村子里,就和该你们欺,任谁都能踩上一脚!你当我沈和富是泥人没有脾气是不是?”

    众人听了这番话,都惊讶的看着沈和富,他可是村里最老实巴交、不爱跟人争执的汉子。

    平日里,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可见现在是气的狠了。

    沈宋氏也道,“翠花每日天刚亮就去城里了,晚上天黑才回来,你说她害春枣,她哪儿有那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