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捏了捏苏焱的手,缓缓道,“为什么这些事情不告诉我?我们是要互相依靠过一辈子的人,不能因为你觉得是对我好,为了我的安危,就自作主张,我们要彼此信任,互相依赖,彼此依存,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富贵贫穷,无论人生的逆境还是顺境,都要毫无保留的爱对方,一生一世,相濡以沫。”

    大约从来没有听罂粟这么直白的表达她对自己的感情,这是第一次,他真的好开心,她的声音低柔而又坚定,仿佛坚硬的玉石清脆相撞,字字句句听起来都是那么美丽动人。

    一颗心像是被巨大的波浪冲击,苏焱微微有些眩晕。

    握着罂粟的手紧了紧,道,“先前是我错了,对不起,害你难过。”

    对啊,他之所以会倾慕于她,正是因为她的孤傲,勇敢,独立,不依附于任何人,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一直走下去,共同经历这世间的一切苦厄艰难,欢欣喜乐。

    执守一生。

    “你是错了,往后再不许这样。”罂粟也没有宽容虚伪的说一些场面话,“不过念在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这次我就大方一些,原谅你了,若是往后哪一日,苏焱你真的变心了,我会头也不回的就走的。”

    “那一日,永不会到来。”苏焱声音低沉却又坚决的道,甚至都没有思考,就这么回应了。

    罂粟微微勾出,凤眸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两人已经行到景容院的内,苏常看见罂粟,忙恭敬地行礼,唤了一声,“主母。”

    罂粟脸上微微一热,好在院内灯烛光线昏暗,从苏焱身边人对她的态度便能看出,他是真的看重她。

    “虎符在夜玉颜手中?”罂粟问道。

    苏焱摇了摇头,“不在,在嘉庆帝手中。”拉着罂粟进了房内,让她坐在凳子上,他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一件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夜寒露重,她一双手凉极了。

    “那夜玉颜如何能帮你拿到虎符?”罂粟再次问出声道。

    既然她不想自己的男人假意娶夜玉颜,那么,她来帮他拿到虎符。

    苏焱坐在她的身旁,提起桌上苏远刚送上来的热茶,给罂粟斟了一杯热茶,才道,“夜玉颜知道虎符被嘉庆帝藏在哪,嘉庆帝对她很是宠爱,她出入嘉庆帝宫中自由,拿到虎符应是不难。”

    “你要虎符是要起兵?”后面两个字罂粟没有说出来,在她看来,当政者若是心怀天下的圣明贤君,才值得百姓爱戴尊崇追随,而嘉庆帝这样的,为了一己私欲害人者,根本就不配坐在那个位置,推翻也就推翻了。

    “太清宫快要盖好了,嘉庆帝的身体近来每况愈下,连早朝都不太上了,一心想要寻求长生不老,一边让道长为他炼制丹药,以求仙道,一边……派出了更多的人在找跟我娘身上秘宝一般的东西。”

    王正夫妇死后,苏焱总是夜不能寐,他在宫内亲眼见到了王正夫妇的尸体惨状,被嘉庆帝施以剜心,再次见识了他为了获得秘宝癫狂的情态,回府以后,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如果罂粟身上有秘宝的事情被嘉庆帝给知晓了,怎么办?

    他筹谋十几年,若是还护不下她该如何,关心则乱。

    所以才有了自乱阵脚,迎娶夜玉颜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