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村有一个秀才,就是考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考中举人,家中被他拖累了大半辈子,过的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上,媳妇生了两个孩子,小的就给饿死了。

    这么一问,还真没人敢应声,誰能开口答应供一辈子,这可是个无底洞,就算三房再能挣钱,也搁不住这样往里面填补。

    沈老爷子现在已经镇定了下来,他捏着拐杖,老眼盯着王春兰,问道,“你今日是铁了心要分家是吗?”

    王春兰干脆利索的点头。

    “老三你也是这个意思?”沈老爷子又问向沈和贵,一双浑浊的眼紧紧的逼视着沈和贵。

    王春兰在一旁使劲儿给他使眼色,生怕自个丈夫做了个缩头乌龟,临到头不敢扛着。

    沈和贵顶着压力,闭着眼睛咬牙点了点头,“爹,分家吧。”

    “咣当!”伴随着话音,一声巨响,老爷子抓起拐杖将身边的椅子给掀翻了,他一脸阴沉,老硬的指甲抓拐杖太用力,折断了流出血都没知觉。

    屋内一片死寂,沈老爷子面覆乌云,紧绷着唇,愿意为是王春兰小吵小闹,没想到这夫妻俩竟然存了分家的心思。

    “长念,长余,你们俩孩子也是这么想的?”沈老爷子再次重复问道。

    沈长念如今在第一楼做工,挣得银子养活他们三房一家子是足足够的,还能让自个媳妇儿玉梅和奶娃子多吃些好的,他自然是想分家的。

    长余这些年一直被拿着与大房的沈长安做比较,他早就听够了,他比沈长安年长,但是这些年却一直被这个兄弟压了一头,在家中都直不起腰来,自然是想要分家,好眼不见心不烦。

    见两人都不做声,这态度明显是默认了。

    “好!好!”老爷子突然大喝一声,“看来这家我是当不得了!”

    说完,老爷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沈和举跳出来指责道,“老三你这是存心想要把咱得给气坏是不是?你们现在傍上了老二一家,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飞黄腾达,挣了几个臭钱,就开始拿娇,大过年的给爹娘心里添堵!爹娘要是偏心,长余考个童生三年没过,还会花钱供着他去镇上学堂读书?”他说的义愤填膺,唾沫飞溅,好似自己多大无畏似的。

    说起来沈长余之所以三年没有过童生试,还是因为家里不愿花钱,其实童生试,大多都是有名望的先生推举的,只要是先生推举了,基本上都能过童生试。

    这也就导致了,誰愿意给先生塞钱,誰就能过童生试,所以这童生的含水量十分大,因此家里出两个童生并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儿。

    沈老爷子是知道这一茬的,但是这得塞一笔不少的银子,家里又不是一个读书人,他一直觉得沈长安书读得好,就悄悄把银子塞给了大房,让沈长安给夫子送了钱,所以下水第一年就中了童生。

    沈长余在学堂里读书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个‘千潜规则’,只是家中沈老爷子说了,靠这些虚头巴脑的过了童生试,也考不中举人,长安就是靠着自个的真才实学过的童生试,他一定也可以。

    殊不知,童生试给誰过都是过,又不像乡试会试有监考官,监管极为严格,童生本就是有名望的学者推荐的,给穷酸学子过,不如给那些花了银子的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