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回过神来,盯着罂粟的眸光十分复杂,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出声道,“把路让开。”

    一旁刘家的小厮便听话的让出了一条路来,那个叫春喜的丫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们老爷,捂着先前被罂粟差点没捏断的手腕,不甘心的对刘安道,“老爷,这女人害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啊……”

    刘安没有理会春喜,目光从头到尾都紧盯在罂粟身上,直到她抱着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医馆里,他才收回视线,朝一旁傻站着的大夫问道,“她是来看什么病的?”

    大夫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的道,“她怀里的孩子发高热,五内染斜热,只怕活不过今晚。”

    想起沈翠花方才与以前判若两人的样子,刘安眸子里闪过晦暗阴狠的光芒,看来那药果真是十分见效,只是为何沈翠花却没有中招?

    若是没有查出沈翠花开的烟草铺子背后有孝亲王府撑腰,刘安或许还不会这么快的动手。

    当得知沈翠花竟然与孝亲王府有关系的时候,刘安便慌了。

    他可以笃定,沈翠花这么多年肯定没有放下当年他将她卖进青楼的事情,不然她一个女人为何千里迢迢非要跑到上京来开一间烟草铺子,而且毫无背景的她,为何会攀附上孝亲王府?

    肯定是为了报复他!

    若是她借孝亲王府的手,来毁他的官途那实在太容易了,他不能坐等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得在沈翠花对他动手之前先下手!

    躺在床上,因为滑了胎面色惨白的刘夫人,正是先前被刘安养在外面的柳氏,在张尚书入狱,张家败落之后,刘安就将柳氏接进了门。

    这柳氏并不像表面那般娇柔无害,刘安本就厌恶张莺莺,柳氏入门之后没多久,便使了手段,加上母凭子贵,刘安一直很喜欢柳氏为他生的那个儿子,柳氏说不愿让儿子为庶子,被人另眼相待,刘安就将张莺莺从刘府的夫人落为妾室,而柳氏则飞上枝头,从一个外室成了刘夫人。

    张莺莺原先那般骄纵凶悍的一个人,在张家败落后,便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大概不会太好过,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快,且没想到刘安往日种种竟然全是虚情假意。

    “夫君,那女人害了咱们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放她走了?”柳氏声音娇娇软软,虽然是不满埋怨,与刘安说起话来,却像是在撒娇。

    刘安显然极吃柳氏这一套,也似乎对柳氏极有感情,他坐到床头,摸了摸柳氏苍白的小脸,“还疼吗?”

    柳氏美目含泪,却咬唇摇了摇头,“不疼,就是心疼咱们还未曾谋面的孩子……”

    刘安眼中的怜惜更甚,柔声道,“你好好将养身体,莫要伤心了,孩子往后咱们还会有的。”

    柳氏咬唇点了点头,微微垂下了含泪的眸子,眸底却不见一丝伤心,反倒多了一抹安心和解脱。

    柳氏与刘安相识后没多久就怀上了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几个丫鬟口中的小少爷,是因为她与茶楼的跑堂好上了,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刘安的,但是刘安却很高兴,以为他终于有了孩子,且还是个带把的儿子。

    柳氏与茶馆跑堂不过是露水情缘,知道刘安是个官身,便想后半辈子能有个依托,索性便瞒下了这件事,与那跑堂的也断了干系。

    她怕这事儿会有一日暴露,便一直想再给刘安怀个孩子,可誰知道一直都怀不上,便有些着急,私下去看了大夫,可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