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片刻,谢予琨叹了口道:“也罢,就你们两个去吧。”陈复甫道:“不行!世伯……”谢予琨打断了他,道:“贤侄,我主意已定。文仁,你带人先看看屋子周围到底有没有人。如果真没有官兵,就悄悄把花园池塘里采莲的小船抬到后门,直接出河入江,把贤侄送到安全的地方。”文仁郑重答是:“我立刻就去。”

    陈复甫此刻又急又悔,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去见洪承畴众人又拦着,不去见怎么忍心看文嬛文嫏两个女孩子为他冒风险。不过陈复甫心底也清楚,这也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对付洪承畴那样的人,只怕就美人计还有点效用,只要拖延了些时间,自己就能脱身——不是陈复甫怕死,可牢里的同袍们还等着他去救,十数位义士还等着他的消息。孰轻孰重,他是要分清的。更何况谢家父子兄妹也不会让他去,再要争执下去反而辜负人家的心意。

    就在彷徨痛苦中,陈复甫辞别众人,跟着文仁去了。文嬛文嫏送他到花园门口,陈复甫千言万语压在舌上,说不出一个字来。文嫏笑笑道:“陈大哥,你别担心,我和二姐在一块儿,没什么事办不成的!”陈复甫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到文嫏手中,道:“你留着,以作防身之用。”

    文嫏郑重地接下,只觉得眼角湿湿的,她生怕自己哭出来,便赶忙拉着文嬛走了。陈复甫目送两个女孩瘦弱的身躯消失在回廊尽头,狠狠心,扭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