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育良应对声中,丁森泰走进了市政府会议室,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高抬着下巴,倨傲的神色,让袁仲等人都皱了下眉头,哪怕陈育良脸色都有些不悦。

    叶紫衣在几个人里级别最低,率先开口道:“丁总,坐下谈吧,今天领导主要是跟江临集团谈谈烂尾楼的事,对了,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他出国治病了,短时间回不来。”丁森泰傲然坐了下来道:“公司做了调整,以后江临集团的事,都是我说了算。”

    在他眼里,眼前这些领导都是可以用钱收买的,陈育良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这么多年,他不知道丁鹤年是怎么跟陈育良交易的,可陈育良绝对是他们丁家的官场保护伞,所以丁森泰认为袁仲这些人的脑袋上也都标着价格,只要钱砸到位了,这些人迟早也都会是他们丁家在官场上的助力。

    当年丁鹤年就是靠着这些手段,从打打杀杀混社会,赚取第一桶金,到行贿官员,当领导的白手套,进而一步步发家,成为了江临市第一个上市大公司,涉足全市多个行业,知名企业家,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很多官方头衔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所以丁鹤年能干成的事,丁森泰认为自己也一样能干成,他就是丁家最合适的接班人。

    看到丁森泰这副样子,袁仲就有些不耐烦了,亲自问道:“既然如此,我问你,十个烂尾楼,你们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动工?具体解决方案是什么?”

    “十个楼盘,一个个建设呗。”丁森泰理直气壮道:“现在我们集团也没钱,正在想办法融资,只有完成新一轮融资,才能陆续开始复工,袁书记,我知道,政府着急,我们也着急,可急也没用,没钱就只能等着,要不政府再帮帮我们,让银行再给我们放点贷……”

    丁森泰话还没说话,袁仲的脸色就铁青无比。

    陈育良心里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他昨天一再跟丁鹤年强调态度,跟政府说话要摆出解决问题的姿态,可丁森泰这副样子,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

    陈育良知道不能让丁森泰再说下去,直接抢在袁仲前面,拍着桌子,沉声道:“行了,你不用再说了,现在,你要么离开这里,要么给你爸打电话,我亲自问问他,如果他和你说的一样,那政府就进行下一步动作。”

    有些话,他必须得说出来,从他嘴里说出来,远比袁仲发火要强得多。

    丁森泰也懵逼了,完全没想到陈育良会喝止他,他撇撇嘴道:“领导,我刚才都说了,我爸是出去治病了,今天做手术,联系不上他。”

    “那你就回去吧。”陈育良面无表情道:“你根本不懂公司情况,回去告诉你爸,换个懂业务的过来跟政府谈,就比如你们公司那个叫白初夏的副总,我觉得她过来最好。”

    白初夏以前是江临市的官场名媛,不管跟政府官员沟通,还是营商能力都无可挑剔,绝对比丁森泰强一百倍,这点陈育良很清楚,他昨天也跟丁鹤年说过,派白初夏过来最好,可丁鹤年却坚持要派丁森泰过来,结果丁森泰连个传话筒都当不好,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陈育良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可是在袁仲和江临市领导班子面前,公然站出来替江临集团争取了机会,现在要是被丁森泰搞砸了,他这个市委书记的脸面往哪搁,所以陈育良抢在前面,先将丁森泰骂了一顿,堵住了袁仲的嘴。

    袁仲和褚文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笑意一闪即逝。

    叶紫衣都跟他们沟通了,本来他们想着自己这边将丁森泰怼回去,没想到他们还没开口,陈育良就坐不住了,看来对丁森泰,连陈育良都不满意,也省得他们去多费口舌了。

    丁森泰听到白初夏就来气,丁鹤年经常说他们不如白初夏,现在连陈育良都要求白初夏过来代表江临集团商谈,那岂不是说白初夏那个婊子要取代自己,负责江临集团?

    他才刚坐到董事长办公室,屁股还没捂热呢,丁森泰根本不甘心,立马不服道:“陈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爸让我当负责人,有什么跟我谈就行,不用找白初夏,她才是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