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情势迅速倒转过来,以骁勇著称的北燕人,竟也害怕起他们。

    而凝聚数万人马,一雪前耻的,是这一马当先,鲜衣铠甲十五岁少女。

    数万驻军面对此情此景,第一次因为他们身上这身盔甲为荣。

    东陵的将士,终于挺直腰板了!

    人群之中的吴孝杰,双眼中的男儿泪更是绷不住。

    父亲走的时候他还小,但父亲的故事,母亲记了一辈子,也讲了一辈子。

    四国之间偶有摩擦,世道早就不太平了。

    父亲应征入伍,在军队中摸爬滚打十数年,历经生死,活到了最后,也只是一员小将。

    那时的军中,绝大多数人背井离乡来到边疆,都是为了一口饭,因为他们深知,像他们这样目不识丁且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人,能够出人头地的也只是凤毛麟角。

    无数人一辈子,只能做一名普通的士兵,在随时都会战死沙场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拼尽全力地活着。

    边关不能平,他们便回不去。

    多少人到了死,都没等到回乡的机会。

    然而就算回了乡,数十年的青春没了,亦或是健全的身体没了,手中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两抚恤银子。

    这就是将士们荒凉且可怜的一生。

    这也是他记忆中边疆艰苦的军旅生涯。

    可是直到入了白家军,他才知道,原来底层士兵不会因为争抢吃的和军饷互相排挤倾轧,更不用受中层将领的剥削和欺压。

    好像所有人,行军打仗并不只是为了一口饱饭,他们是那样的团结,热血沸腾,怀揣着更崇高的信念,在这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或许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才成就了如今的气势与盛况。

    而这一切的不同与改变,仍是因为那炽艳明丽的少女。

    时间刚过去一刻钟,白明微低喝一声:“列阵!”

    她身后的卫骁一声大喝:“击鼓!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