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脚步顿了一下,随即便跨了进去。

    斜刺里忽然有一盆冷水泼来。

    白瑜想要替白明微挡住,却被白明微拉到身后。

    “明微!”

    一身呼唤,白明微已被泼成落汤鸡。

    那水刚从井里打出来,冰寒刺骨,就这么从头浇下。

    她面不改色,小心翼翼收回冷水泼来之时,为了避开水而伸出去的手。

    见盒子没有淋湿,她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幕她早有察觉,挨这一盆水也是她心甘情愿。

    泼水的嬷嬷冷哼一声,把盆丢到白明微面前,露出一副吃人的表情。

    自兄妹二人走进来,任夫人的目光便刀子一样扎在白明微身上,带着怨毒,带着愤怒,最后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她没有请二人坐下,更没有命人奉上茶水,而是如同见到仇人一般,开口便是冷声嘲讽:

    “你们兄妹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应当是告诉过你们,从此与白家的人老死不相往来,你们怎么还腆着个脸往任府凑?”

    越是有头有脸的人,越是讲究规矩体统。

    喜怒哀乐都要掩藏在端庄与得体之下。

    纵使怒不可遏,任夫人也坐得笔直,那贵妇人的气度沉沉压来,比她的语气还要咄咄逼人。

    面对任夫人的态度,白明微与白瑜十分平静。

    他们的从容是为二嫂,而非他们软弱可欺,任人欺凌。

    这时,白明微恭恭敬敬地开口:“夫人,二嫂虽然不在了,但作为小辈,我们理应来拜会夫人。”

    任夫人冷笑:“你们也知道初映不在了,既然人已经不在了,你们来拜会我这个老婆子有什么用?”

    白明微拱手行礼,曼声道:“一为道谢,为二嫂谢夫人养育之恩;二为道歉,没有把二嫂活着带回来,我们白家欠任家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