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高夫人久病在床,骤然行于阳光之下,刺得她双目无法睁开。

    老嬷嬷撑了把伞,好歹将她遮住,减轻了些许痛苦。

    只是那刺目的阳光,打在地上,折射出的光亮依旧叫她觉得痛苦。

    高氏见母亲如此,自是心疼不已。

    她搀扶着母亲,刚想开口,却被高夫人抢在前头:“都走到这里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高氏到嘴边的话,也就没有说出来。

    南方的院子贵在精巧。

    从后院到前厅的路,并没有很长。

    母女俩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待客的花厅。

    还没走进去,便听到奇怪的嬉笑声。

    高夫人眉头微微一蹙,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一个氏族的主母,在被挑选成为主母之前,便已具备处事不惊的本事与涵养。

    此时此刻,她依旧病恹恹的,只是俨然已换了一副气势。

    然而不论她如何处变不惊,但走进花厅,眼前的一幕,还是叫她有些猝不及防。

    只见一名贵妇身边,坐着一名男子。

    那男子脑子较常人/大,眼睛却狭窄而长。

    斜对眼儿,扁塌鼻。

    一口又黄又臭的牙齿,大嘴旁边还淌着口水。

    笑起来阴恻恻的,有几分瘆人,甚至叫人觉得恶心。

    高夫人刚走进来,那男子便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后的高氏,口水又流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