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她是中间的,又是个女孩,爹不疼娘不爱的。

    姐姐自小便定了亲,许了镇上的王木匠家。王木匠手艺很好,十里八村都很有名气,家境也优越。

    爹娘忌惮王木匠家对姐姐也很好,家务活姐姐也很少插手,只是在屋里绣绣花做做衣服。

    赵悦就成了家务活的主力,在跟灶台差不多高的时候她就站在凳子上做饭了,若是做不好就会挨打,便是烫着了,切菜切手了也是她自己不中用,生个病就变成了晦气东西。

    她为了少挨打,便整日端着张笑脸,因为她听村里的老童生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她笑着,爹娘还是打她,说她是在嘲笑他们。

    她成日里谨小慎微,爹娘在家的时候她要么找各种家务来做不让自己闲着,要么把自已缩的像只看见猫的老鼠躲到阴影里。

    可是灾难来临,爹娘首先想到的是把她卖了换银子。其实卖了也好,如果不卖的话会怎么样呢?赵悦想到了侍卫们说的吃人的事,她会不会也成为侍卫们口中那个被吃的人?谁知道呢!

    赵悦说到后来就带上了哭腔,赵兰也抽噎着,慢慢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赵兰今年十三岁,上头有五个姐姐,大姐二姐是一对双胞胎,十三岁的时候被个过路商人买走了,一去再无音信。

    三姐被爹卖去了镇上的地主家,两个月后就被地主家用一张草席裹着送回来,爹娘只顾着数荷包里给的铜板,看都没看三姐一眼,找人在河边挖了个坑埋了。

    去年秋天,爹在镇上赌坊里输了十两银子,就把四姐拉去抵债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赵兰也脱不开被卖的命运,可她不甘心,她想活下去,想自由的活下去,而不是别人的玩物。

    程雅听着她们泣血的诉说,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带她们过上安稳的日子,自在的日子。

    说尽了心事的姑娘们被身体的疲倦席卷进入梦乡,程雅听着她们均匀的呼吸声睡去。

    第二日,程雅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看到赵悦赵兰已经生起了火在烧水。程雅笑了笑,有多久没睡这么沉了,还是在荒山里。

    将剩下的野山药烤熟吃了,又灌了一壶热水,赵悦赵兰便收拾东西上路。赵悦还将破陶罐用张婆子的旧衣服裹了绑在身上。程雅又打了三只野鸭子处理好了带上,谁知道中午能不能找到吃的。

    绕过眼前的这座高山,是一座稍矮些的山。站在矮山上就能看清那个小村子,大约十几户人家,时值中午,还是没有一缕炊烟冒出,看来确实没有人住了。

    为防意外,她们没有越过山顶,而是在山腰往上的地方找了个平坦的空地,生火烤鸭子。吃过午饭,几人歇息了一会儿,有了些力气才又继续赶路。

    山上有以前村民踩出的山路,顺着山路他们来到了山脚下。村子就在不远处,程雅让赵悦赵兰找了个草丛藏起来,她先进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