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几乎忍不住想要跳下去,可是薛海几个恢复还需要时间,只能再等等。

    绵绵从最西边那间屋里走出来,面上带着不耐说道:“吵死了,薛雷,你是个婆子吗,就不能麻利点,鬼医嫌吵,赶紧的,废了他的功夫,药都做好了。”

    薛昉的声音惊恐,“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混蛋!”

    那天给程雅封内力的黑林狞笑着,活动着手腕一步步走上前,薛昉看着黑林冷酷的表情心底有些恐惧,程雅说过,这人心黑手黑,下手忒狠。

    主屋的门被推开,薛震扶着门站在喘着粗气,身子几乎趴下去,他看着薛雷道:“你放了他,放了他,你这个畜生!”

    薛雷爆瞪着眼珠,几步走到薛震跟前,一把提起他说道:“我是畜生,哈哈!大哥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宁愿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废,都不肯交出那个死物。你驻守边城这么多年,夫妻离散,父子分别,一个人苦守着这荒漠戈壁,值得吗?”

    薛雷的话薛震仿若未觉,他看着满身血迹的薛昉,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大叫道:“昉儿,是父亲对不住你,你要怨就怨父亲吧!可是昉儿,没有国哪有家啊,这是我们武将的宿命啊!”

    薛昉看着被薛雷一把提起的薛震眼泪横流,“父亲,这不是你的错,儿子没有什么可怨恨的,只恨不能再在您跟前尽孝了。薛雷,你这个混蛋,要做什么就冲着我来,放了我的父亲,他可是你大哥!”

    薛昉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双目通红,表情狰狞的怒视着薛雷。

    薛雷将薛震提到薛昉跟前,另一手指着薛昉道:“看好了,老子才不是这孬种的兄弟,老子乃是北齐名将庾聪的后人。当年就是这孬种的父亲杀了我爹,害得我无处可去,只能认贼作父,忍辱偷生!”

    北齐名将庾聪的名字即便是以前的程雅也是听过的。传闻他身形魁梧,力大无比,功夫了得。十六岁便得了北齐武状元的名头,后来入了军中,更是有横扫千军之力,很快便做到了将军,镇守雾凉城。

    彼时,薛昉的祖父薛铠才刚到军中。薛家有规定,不论是谁,到了军中,都要从小兵做起。那时的薛铠不过是刚刚及冠,初到军中,只是一名小兵,委实不显眼。

    那时两国的边境常有骚乱,北齐自视有了庾聪这员猛将,时常挑衅东禹边境。

    在一次遭遇战中,薛铠的父亲伤在庾聪手里。薛铠一怒之下挑战庾聪。恶战半日,庾聪死于薛铠的枪下,一代悍将折戟沉沙。

    这件事在各国传的沸沸扬扬,酒馆茶楼,说书的说的不厌其烦。甚至改编成了话本子戏本子火遍各大城池。

    习武之人都有慕强的心理,南晋的程雅听说这个故事后还买过话本子看过。当时话本子上把庾聪画的如同一头牛化身。这么想想,薛雷的壮硕似乎就找到了源头。

    薛昉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喊了这么多年的二叔竟是敌将之子,他怒骂道:“败军之子,也敢猖狂。我父亲骂的没错,你果然是畜生。战场之上,你死我活,各凭本事。看你这样,想来那庾聪也不过是个无能怂货,徒有虚名罢了!要不然怎能生出你这样的畜生,你能将毒牙对准养育你长大的人,怕是畜生都不如!你就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该死在阴沟里,烂在阴沟里,作什么出来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