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飏失笑道:“你这小子,你一双眼看得比谁都透彻,朕又哪里瞒得过你?朕登基不足一年,能执掌军权已是不易,朝堂上暗流涌动,能制衡朝堂权利更是难得了,如今大周各地的地方官都还是前朝留下来的。”

    江风揶揄打趣道:“陛下慎言啊,您可是顺位继承皇位,只是改了国号为周,不是篡位啊,您要称先帝,而不是前朝!”

    赵轻飏白了眼江风道:“朕究竟怎么上位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说这话取笑挖苦朕有意思吗?”

    江风连忙摆手道:“没有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可不敢啊可不敢!”

    赵轻飏轻哼声,没有与他计较:“朕执政期间还没有举办过科举,自然没有那么多新的贡士可以任用,还得慢慢培养。”

    “前朝不是也有贡士在册吗?”江风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能用吗?”

    赵轻飏见他也用了前朝这个词,欣慰的点了点头,她对那个昏庸的老皇帝可没有好语气。

    “也不是不能用,只是贡士哪里能一下子越级高位?一个知州之位的空缺,必然会引得朝堂上,夏青霄和龚九里两党的争抢,朕即便要换上自己的人,也只能一点点从底层来。”

    江风想了想,道:“这事儿是皇帝操心的事儿,我就不发表意见了,这事儿还是请陛下自己一个人头疼吧。”

    赵轻飏瞪了眼他,道:“此前朕还夸你说为朕分忧呢,你现在就撂挑子不干了?”

    江风坐下,津津有味的翻起了船册,道:“我操心的事儿够多了,皇帝该操心的事儿我不能操心,我要是操心,那我不成皇帝了吗?”

    噔——!!

    帘幕屏风之后,一声错音突兀,曲声和歌声都断了。

    赵轻飏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过去,江风头都没有抬。

    江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也是得意忘形了,那屏风后的淮渔大概是被自己这‘虎狼之词’给吓坏了。

    其实淮渔多少有点免疫了江风与赵轻飏之间的毫无君臣之礼的大胆放肆的交流了,但是这话真是太过吓人。

    淮渔下意识的想要出来请罪,但赵轻飏并未言语,略微平复心情后,淮渔又继续弹奏起来。

    “那知州啊,我去敲打敲打就是了,让他好好管津门,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贪念得止住,不然的话,我觉得还是换了吧,反正也已经养肥了,给国库再添一笔也未尝是坏事。”

    “嗯,去吧去吧,带上张让吧。”

    “张公公不得在陛下身边护卫?”

    “他办事最激灵,但并不是监察司最厉害的,监察司,可不是越厉害,便越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