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医跪在一旁,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肩膀因紧张而不自觉地颤抖着,他艰难地开口:“回皇……回皇后娘娘,陛……陛下他……”话未说完,便已哽咽。

    郑曦颜见状,秀眉紧蹙,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眼神颇为深意的盯着他道:“袁太医,本宫要听实话。”

    袁太医深以为意,磕头在地,惶恐道:“回娘娘,陛下近来宵衣旰食,为国事操劳过度,加之不慎染上风寒,以致高烧不退,但好在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日子了!”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但郑曦颜的眼中却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知道了,下去开药吧!”

    “是,臣告退!”袁太医行过礼便退下了。

    郑曦颜缓缓行至床榻之畔,身姿端正而略显疲惫,目光深沉地落在萧玄琛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庞上。那脸庞,昔日里英气勃发,如今却因病痛折磨而显得如此脆弱,她只觉得心中真是痛快。她嘴角微微抽动,似是想笑,可碍于众人,只得强行按下那份冲动。

    张梦晗跪倒在郑曦颜面前,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恐惧:“皇后娘娘,臣妾有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郑曦颜的目光,从萧玄琛的脸上缓缓移至张梦晗身上,轻声道:“懿妃这是什么话,陛下昏迷,乃是风寒侵体,以致病情加重,与你有何关系?”

    言罢,郑曦颜的目光再次回落到萧玄琛身上,“不过你也的确有罪,明知陛下现下还在病中,竟还由着陛下乱来,实在不该。”郑曦颜故作严肃道,脸上的神情异常威严,周身的气场很强。

    “是,臣妾自知有罪,甘愿领受皇后娘娘一切责罚。”张梦晗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凄楚,却仍旧保持着应有的谦卑与端庄。她心中虽有千般无奈,却并无半点怨怼之意。

    “罢了,陛下要你侍寝,你又能奈何?说到底,不过是陛下心性未定,过于放纵所致。”郑曦颜言语间,满是冷冽,她直视着张梦晗,眼中并无丝毫温度。

    而在她身旁,御前公公与紫宸殿的宫人们皆屏息静气,大气不敢出,生怕下一秒便热火上身。

    御前公公更是身形微颤,立于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他深知,皇后此言虽未直接指向自己,但字里行间所透露出的责备之意,却让他如芒在背,心中暗自祈祷着能逃过此劫。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张梦晗再次俯身,额间轻点地面,语气中满是感激之情。

    郑曦颜轻轻挥手,动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碧落迅速上前,轻巧地搀扶起张梦晗,低声道:“懿妃娘娘,请起。”

    郑曦颜的目光随后转向了苏盛,那眼神如寒冰刺骨,让周围的气温都仿佛降了几分。“苏盛,你身为御前总管,没能照顾好陛下,难辞其咎。”

    御前公公闻言,双腿一软,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颤抖着声音回道:“奴才知罪,求皇后娘娘开恩,饶奴才一命!”

    “你既是陛下的人,本宫自然不会越俎代庖处置你,但若再有下次,掂量掂量你脖子上的这颗脑袋。”郑曦颜眼神阴冷,一脸威严的说道。

    御前公公闻声,身躯一震,那颤抖仿佛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为之轻颤,他将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金砖,声音里满是惶恐与恭敬:“是是是,奴才谨遵娘娘懿旨,即刻便去安排!”言语间,他的身影因过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朝臣们尚在太和殿焦急等待,你速去通报,就说陛下晨起忽感龙体违和,恐劳累群臣,故今日早朝暂且作罢,待陛下龙体康健,再行召集。”郑曦颜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御前公公领命欲起,却听郑曦颜语气一转,又添了几分隐秘与深沉:“还有一事,寿康宫那边,需得谨慎行事。母后年事已高,忧心易伤身,陛下此等微恙,暂且勿让她老人家知晓,以免徒增烦恼。待到陛下康复之日,再行禀报,方显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