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日光已悄然爬至窗棂之上,斑驳陆离地洒落一地金黄。

    萧玄琛缓缓睁开眼帘,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初时还带着几分迷茫与疲惫,仿佛刚从无尽的梦魇中挣脱而出。他轻轻皱眉,感受着周身传来的无力感。

    郑曦颜静静立于床边,见萧玄琛醒来,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连忙上前,动作轻柔地扶他坐起,语声温婉:“陛下,您可算是醒了,臣妾心中甚是挂念。”

    “朕……睡了多久?”萧玄琛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陛下,都午时了,您这一觉,可真是睡的够久。”郑曦颜轻声细语,她故意板起脸,假装生气道:“陛下怎可如此不顾惜龙体?国事虽重,但陛下万金之躯,更需保重才是。”

    萧玄琛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惭愧之色,“皇后所言极是,朕这些日子确是疏忽了,往后定当注意。”他拉起郑曦颜的手,眼中满是温柔与歉意,“皇后莫要生气了,可好?”

    郑曦颜嘴角微扬,那份责备早已化作温柔的笑意,“臣妾怎会真生陛下的气,只盼陛下能好好照顾自己。”

    谈及宜昭仪,萧玄琛环顾四周,未见其身影,不禁问道:“宜昭仪呢?朕记得她并未离去。”

    郑曦颜解释道:“母后今日来过,见陛下沉睡未醒,便让臣妾留下照看。臣妾想着宜昭仪昨夜侍寝辛苦,便让她先回宫歇息了。”

    这番话,让萧玄琛心生愧疚,他望着郑曦颜,这些日子以来,他一再冷落她,而今见她如此体贴入微,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皇后如此贤惠,朕心甚慰。”他轻声道,眼中满是真诚。

    郑曦颜微微一笑,谦逊道:“陛下过誉了,臣妾所做,皆是分内之事。”

    她转而吩咐道:“陛下想必饿了,臣妾已命人准备了冬虫夏草老鸭汤,最是滋补不过,陛下请用。”

    碧落应声而入,手捧玉碗,汤色清亮,香气扑鼻。郑曦颜接过,亲自拿起金勺,细心地喂给萧玄琛。

    午膳过后,袁太医再次被召入紫宸殿,为萧玄琛请脉。他跪在二人面前,神色凝重地叮嘱道:“陛下龙体欠安,还需多加休息,夜间万不可再过度操劳。”

    萧玄琛点了点头,声音沉稳有力:“朕记下了,你且退下吧。”

    “是,臣告退。”袁太医躬身退下。

    不多时,太后到了紫宸殿。二人几乎在同一刻自座上起身,步伐一致,恭敬至极。“儿臣萧玄琛,拜见母后,愿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步入殿内,面容凝重,眉宇间凝聚着不解与怒意,她的目光如炬,扫视过四周,最终落在皇后郑曦颜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后,皇帝既已苏醒,你也累了,该回去未央宫歇息了。”

    郑曦颜闻言,温婉一笑,她轻移莲步,行至太后身前,行了一礼,声音柔和而坚定:“母后所言极是,儿臣这就告退。”

    待皇后身影消失于殿门之后,太后怒气更甚,她大步流星走向软榻,重重坐下,那气势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凝固。她挥了挥手,声音冷冽:“都退下,哀家要与皇帝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