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晶来得匆忙,齐腰的长发只用绸带系着,肌肤如雪的小脸面色凝重,瞧着狄玉杰伤势很重,失声问道:“你得罪了什么人,竟是要取你性命?”

    狄玉杰自是不能实言相告,弱声道:“我这张嘴得罪的人太多,不知是哪个派人来杀我。”

    李晶晶蹙眉道:“你真得管管你这张嘴。这次你被人暗杀,不幸中的万幸,伤口离心脏一寸。”

    “李大药师,我已给狄师长吃了内用去毒丸,去病侯爷赠了狄师长一粒保命丸。唉,若不是狄师长吃了保命丸,我哪敢挪动他。”王大医师问道:“你看现在是将凶器拔出,还是等着明日再说?”

    “凶器离心脏太近,还是早点拔出的好。”李晶晶目测匕首刀柄三寸长,猜测刺入狄玉杰胸口的刀身四寸,亏得现在是冬季,他穿得厚实,不然能把他扎透了。

    王大医师慎重道:“我现在将他的上衣用剪刀剪开,再用银针将伤口周边穴道封住止血,而后拔出凶器,往伤口处撒止血粉,用针线缝合。”

    “好。”李晶晶已从小篮子里取出药罐、药瓶摆在了桌上,拿着一个小瓷瓶放在王大医师手里,嘱咐道:“我这有麻醉丸,你给他吃了,他会立刻失去知觉进入深层睡眠状态,做手术时身体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

    王大医师非常动容,很是激动道:“麻醉丸,竟有这样的好药。”

    李晶晶抬头道:“上次你来得匆忙,我都忘了给你一些麻醉丸。”

    王大医师不由得扬起夹着几根白毛的眉毛,十分自信地道:“我正发愁狄师长能够忍受剧毒。有了你制的麻醉丸,根本不用担心此事。我就能放开手脚给狄师长做手术。”

    狄玉杰面色惨白,俊容有种病态美,目光感激,轻声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李晶晶特意道:“你少谢了一个人我叔叔。他给你的保命丸就只有一粒。”

    狄玉杰服下麻醉丸立刻觉得眼皮沉重,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纸窗照耀到客房的每个角落,室内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陌生的环境,更是让他觉得如同新生,内心感慨活着真好。

    他躺在崭新的绸缎被面暖暖的棉花被子里,身子乏力,伤口丝丝清凉,整个胸部都被布纱绕,竟是感觉到不到一点疼痛。

    旁边守护的李家家奴缺了半只左耳,坐在小板凳上仰头聚精会神地凝视狄玉杰,喜道:“您醒了,可是想解手?”

    狄玉杰刚才没觉得,被家奴一问,真觉得腹内鼓涨,便由家奴扶着下了床解了大手,又回了床躺下。

    家奴提着粪桶出去。

    很快,睡在隔壁客房的王大医师顶着一双熬夜的红眼睛进屋给狄玉杰把完脉检查身体,嘴角微扬,朗声道:“你的命保住,身体内外的毒全部清除,没有发热,只需静养十日就能痊愈。”

    狄玉杰用了一些流食,又倒头睡下,一觉竟是睡到下午,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前坐着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目中年男子。

    “狄探花,在下李立。”独目中年男子穿着青袍,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