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倒也不是,只是不知您来我这……哦不,本宫这……臣妾这……呵呵……”吉宁应声回话,可闷头想了半晌,竟忽然不知该如何自称,尬在此处,只得陡然笑笑。

    心中却暗道该死,还是学得太少!

    可好在,邱裴之似乎并不介意,他看着吉宁抓耳挠腮,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站起身,缓步走向窗边,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公主无需紧张,孤今日来,不过是想看看孤唯一的未婚之妻会否不适应。“

    说罢,他如寒天般冰冷璀璨的眼眸又转向床榻上吉宁留下的印记,不觉笑道:“好在如今看来,倒是没有太多需要孤担心的,公主应是适应的,至少睡眠还行。”

    邱裴之此时声音温和,与传闻中的冷酷帝王形象大相径庭。

    只是吉宁没看在眼里,也没听在心中,只觉这人话中有话似的,忍不住撇了撇嘴,暗骂一句“笑面虎”,本宫方才酣睡没几个时辰好不!

    然又尽力挤眉弄眼着装出一副温润柔媚之相来,行了礼,又夹着嗓子别别扭扭道:“恕妾方才失礼,一时不知如何自称。但自妾来到北国后,君王的款待及时又妥帖,臣妾确无不适应之理,君王无需担心。”

    她边说着,边看向此时正倚着窗边若有所思的邱裴之,盘算着不知这外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俊郎在思索什么,心中还是暗自哀悼这人长这么好看确是狠厉毒辣之人,真是天公不作美,可惜了了。

    不过可惜归可惜,自己的计划还是要有条不紊着行进的,她便又道:“只是君王在妾成妃之日前来,恐不止是担心妾,是否还有别的需要妾注意的?”

    邱裴之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向吉宁,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但眼中却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缓缓地走回到座位上,优雅地坐下,目光深邃地看着吉宁,仿佛要看透她的心思似的。

    “公主果然是聪明人,”邱裴之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的确,孤此次前来,除了关心公主的适应情况外,还有一事想要与公主商议。”

    吉宁心中一紧,面上却尽力保持镇定,微微低头作羞涩状:“君王请说,臣妾洗耳恭听。”

    邱裴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吉宁公主大概也知,你我本就是为了彼此国之平和互助,才和了亲,所以孤今日来此,除了关心公主的衣食住行外,还有别的交代。”

    果然……这么好看的人,绝不是因看上自己而贸然换质和亲。

    吉宁面上笑笑,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一丝酸楚,好似自己心尖儿的隐秘之处有什么东西落空似的难受。

    她虽知道和亲之人,大多为政治交换而几无真情,但临到自己身上,还是有一丝怅然若失来。

    只得安慰自己:还好还好,别难过别难过,好在这人不行,只要日后能井水不犯河水平静安然,倒也亏不到哪去。

    这般想来,那股横在心中的难受酸楚稍微好了一些。

    才又面色安然道:“妾当然知,所以君王但说无妨。”

    空气又凝结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吉宁错觉,她好似看到邱裴之的眸中也闪过一丝同样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