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中躲在黑黝黝巷子里找阿娘的小男孩,和为幼时江知栩擦泪的阳光男孩,是一个人。

    我知道这些时再欣喜不过了,后来却几次三番三缄其口,未能告知江知栩。

    我想他若知四哥亲娘还在世,应该也是开心的吧。

    可他若知道谋害四哥的母妃,还谋害了四哥的亲娘,会不会承受不住,更觉自己这皇位来得可耻、可恨?

    可我俩幼时被推上这龙凤之位时,早已无了退路,我们死不足惜,却无法坐视身边人因我俩而坠入黑巷,更不能眼睁睁看着疯魔自私之人颠覆朝堂,毁了百姓。

    于是,我最终还是将这秘密咽回心口,不敢让江知栩在此时,有半点分心。

    只苦了春贵妃,即便无罪,还依然要在这永巷痴傻着,盼着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的永儿。

    夏风温柔,却依然驱不散永巷的寒凉,我不由地轻叹了口气,合着无人经过的黝黑巷子,传来阵阵回荡。

    玲珑吓得又忍不住抱住我的右臂,说娘娘,咱们快回吧,您放心,有皇上在,您入不了这冷宫的。

    我说好,随即又悠悠地叹了句:“待天子真正成天子时,臣妾再来接您。”

    玲珑也不再言语,眼中缀满不安,像看鬼一样看着我。

    我忍不住地笑了,说好了,玲珑不怕,这冷宫无鬼,鬼只在人心,日后本宫再与你解释。

    随后她半信半疑地紧紧地抓着我,仿佛我们都是那风中飘零的叶子,随时可能失去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