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厚着脸皮说道:“我虽然是走的后门,但也符合了您的标准”。

    陶然之眯着眼看了一眼陆山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是天才,也是看中同门之谊的有德之人,但也都还是单纯之人”。

    说着顿了顿,“他们聪明,但并不是生意人。”说着看着陆山

    民的眼睛:“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吗”?

    “师兄师姐们更多是偏向技术的人才,没有生意人那么狡诈”。

    陶然之摇了摇头,“要比狡诈,杨雪礼在金融市场的狡诈超过了绝大多数生意人。这里面真正的区别在于他们有底线,而生意人没有底线。”说话中在“没有底线”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生意人我见多了”。

    陆山民苦笑道:“老板,我是那样的人吗”?

    陶然之盯着陆山民的眼睛,“仔细想想,把你这些年的经历都想一遍,然后再告诉我是不是”。

    陆山民呼出一口气,微微仰起头,面色刚毅而无奈:“我承认,相比于五年前刚离开马嘴村的我,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但我坚信我还是那个我”。

    看着陆山民的此刻的表情和气质,陶然之有一种错觉,这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而是一个历经沧桑戎马一生充满悲壮感的沧桑男人。

    “我不止一个夜里拷问过自己,我想不想这样做,我能不能这样做。我很清醒的知道我不想这么做,但我也很清醒的知道我不得不这么做”。

    “人生最难的事情莫过于做选择,特别是这个选择关系到别人的时候更是难上加难。以前在山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怕选错了也波及不到他人。但是现在的我面对的选择越来越多,所涉及到别人的选择也越来越多。我不是一个人,我代表着一群人,尽管我是个没有梦想的人,但我早已承载了很多人的梦想。我已经别无选择”。

    陶然之嘴唇抖了一下,“他们都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弟子,本有着无比灿烂的人生,我老了,躺在病床上的应该是我,我不想有一天去病床旁看他们”。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老板,我也是您的弟子”。

    陶然之苦笑一声,“你说得对,人生最难的是做选择,马国栋这个老不死的”。

    陆山民心中颇为愧疚,笑道:“老板,您不用太担心,您不是说过我和其他生意人不一样吗,我确实和他们不一样”。

    说着拍了拍胸口,“我的良心还在里面”。

    远处公路边,出租车上下来一个人,修长的大腿,白皙的皮肤,一身雪白的羽绒服,左手一个保温盒,右手一束白百合,下了车急匆匆的往住院部大楼走去。

    陶然之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讥笑,“这就是你说的良心,良心疼吗”?

    陆山民只感觉被陶然之打脸了,还是打得啪啪作响,“有点疼”。

    陶然之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辈子洁身自好,老来晚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