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讶然,“你想要把农学,纳入科举考试。”

    周瑾点头,“其实我觉得不仅是农学,还有算学,也要纳入。毕竟处理政务,真不是看谁写的文章,多么锦绣,还要看处理政务,庶务。”

    “总不能在外当官,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下面的师爷和官员,岂不是被糊弄了也不知道?”

    长宁侯周泽沉思片刻,想了想,说:“以前你们学习,也不是没有算学,但的确不多。像正常的读书人,不学算学的人少,但学得深的,并不多。”

    “科举大事,可不是你一个折子就能解决的?这事情得罪人,你不怕啊?”

    周瑾笑了笑,“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从农学出发,县太爷也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啊?再说了,用到农学,总要知道如何计算面积大小,重量,水利方面的问题,也要计算,这两者可以结合起来。”

    长宁侯倒没有说这样做不好,只是他有个顾虑,“儿子,你可知道我康国地域广阔,物产丰富。北方种植的作物,南面的人,没见过。西边的人没见过东面的作物。万一试卷上只出了北方的农作物,其他地方的人不知道,也不会做啊,对其他地方的学生不公平。”

    周瑾听到这话,得意一笑,“这就靠我们农司了,我们可以编纂一本农书算学,把天南海北的主要农作物,都写在里面,以及如何施肥,如何种植,如何处理病虫害。所有想要参加农学科考的学子都要学习。”

    “反正只有举人才会参加进士考试,到时候买一本书,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问题。就是不买,还可以去县学里誊抄。”

    长宁侯惊讶,“你这个主意不错,这些官员要去很多地方做官,学了这些,至少对当地的情况能够知晓一二。只是实行起来,不能仓促,毕竟距离还有一年半,太过仓促。”

    “你们可以在明年春建阅书楼,专门让学子誊抄这本书,可以卖,也可以赠送一部分。等到下下次科举,再增加农算学的考试,这样就准备比较充分了,学子们也不会有太多的怨言。”

    周瑾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父亲,还是您想得周到。这事情的确不能操之过急。但要充分准备,才能进行。”

    长宁侯称赞,“瑾儿,你进步很大。以前我很担心你,行事太过孤傲,太过一意孤行。不过,现在我真的非常欣慰。即使现在把整个侯府交给您,我也能放心了。”

    周瑾听到父亲的称赞,内心颇为得意,但表面却很冷静,“多谢父亲称赞,儿子以后还要虚心学习,希望得到父亲的指点。另外,父亲正当年,侯府还需要父亲撑着,我还能躲懒。”

    “臭小子。”长宁侯笑骂道,“好了,没事早点回去陪媳妇。你这是新婚,好好陪着惜灵。我也该回去陪你娘亲,她怀孕了,性情也跟以前大不一样。一不高兴,就怼我。”

    “儿子记住了,男人可以做任何错事,但唯独不能跟其他女人不清不白,否则落下一辈子的话柄,还无法反驳。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切忌,切忌。”

    长宁侯说完,吹灭了蜡烛,锁上了书房。

    急着回去陪着怀孕的妻子,虽然妻子絮絮叨叨怼他,但总好过以前像是戴着面具一样,对他冷冰冰的,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