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串珠帘,道一想通了个中关节。

    她又记起了当时来长安前问过的话。

    “一路上有饭吃吗?”

    “有本官在,不会饿着你的。”

    王玄之可真是个好人呀,她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呢,手无意识的捏紧了腰间的荷包,用对方的银子请他吃一顿饭,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不行,不行,我欠的债够多了。”

    “道一,道一你在做什么?”王玄之正巧来上值,就见她一个站在人来人往的厅堂前,点头又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就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道一抬头望见是他,无意识的松开对荷包的钳制,“啊?寺卿下值了我请你吃饭。”说完差点儿没咬着舌头,她的心肝肺肾就一块儿抽痛。

    她后悔了,她好悔!

    王玄之眉眼弯了弯,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比往日里还要愉悦,说话都比平日里欢快不少,似是怕某人反悔,应答得相当快,“行,恰巧今日无事。”

    道一拖着沉重的步伐到了验尸房。

    何忠正在收拾院子,见她这模样,吓了好大一跳,“我说道一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就像是清明祭奠先人,这也太沉重了吧,难道是又有什么案子了?”

    道一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比上坟还沉重多了,再说了上坟有什么沉重的。”在她看来上坟就是与人类另一种形式的沟通,心若诚没一个是死的。

    何忠不能理解她的沉重与她的轻松,摇摇头,拿着块木头,去找后院里的木匠了,道一太嫩了点儿,还是他们哥俩有更多的话题要聊,譬如平康坊——啧啧,不可说不可说。

    道一也不能理解他,走进验尸房开始一日的约谈,咳,验尸了。

    这是一具死了也很赏心悦目的男子,经他们查验只是想不开,与家中闹着不想成婚,声称年纪还小,想着做假吓吓父母,哪知误食了真毒药。

    他只想着与父母说声抱歉,有愧于他们的养育教导。

    以及与他有亲事的那位女子,因他突然去世,还闹得沸沸扬扬,但此事乃是他之过,非是女方之过,希望他的父母能善待女方,不要信了那等克夫传言。

    道一决定帮他,福寿之事给了她灵感。

    挑个日子托梦于其父母即可。

    现在,她有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