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夜色之中,魏铮一身松松垮垮的墨色长衫缀于外身,漆黑的瞳仁里洇着些旁人看不懂的深沉。

    “爷。”唐嬷嬷心凉了一大半,怔在原地不知该作何答复。

    无名趁乱挣脱了唐嬷嬷的桎梏,只跪在了魏铮身前,道:“世子爷,苏园又起了一场大火,姑娘吸入了太多黑烟,瞧着是不太好了。”

    宁兰历经了梅园的熊熊大火,不知花了多少气力才侥幸活了下来。

    这一场火从苏园而起,烧的是魏铮的威势。

    当初让宁兰搬去苏园的时候,魏铮可是言之凿凿地给宁兰许了诺,说苏园极为安全,绝不会有人再伤了她。

    这场火来的没头没尾,刹那间便让魏铮忆起了苏园里的那一场大火。

    无名仍在感叹着宁兰的境遇,话语里难掩怜惜与心疼。

    这时,严如月也披上了外衫,娉娉婷婷地走到了魏铮身后。

    夫妻两人一同站在门廊处,光影昏昏暗暗地泄入两人的空隙,照出一明一暗的分界线。

    魏铮倏地转过头,望向了身侧的严如月。

    他面如冠玉的脸庞上无悲也无喜,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峰处露出了几分恼意来。

    严如月一怔,意识到魏铮在怀疑苏园的那场火是她放的之后,便愤愤然地开口道:“夫君是什么意思?”

    魏铮觑见她杏眸里的倔强和伤心,刹那间心头流转着千头万绪。

    最后出口只有一句:“你实在不必对她赶尽杀绝。”

    说罢,他便敛下了睫羽,瞧也不瞧严如月的神色,这便走到了无名身旁。

    寂寂的夜色之中,魏铮头也不回地钻入了遥遥的院门之外。

    他身影孑然又清贵,一如当初严如月在花宴时初遇魏铮时那般俊朗如玉。

    只是她的心上人,她最心爱的夫君,为何如此不信任她?

    唐嬷嬷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严如月身旁,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时,严如月却抬起了泪意涟涟的美眸,问:“嬷嬷,你瞧着爷和一月前有何不同?”

    唐嬷嬷心有所感,只是却不敢说出口,含糊其辞地说:“奴婢瞧着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