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岛上的高楼,临窗而坐的两道身影,一黑一白,此景美如画。

    …

    “老潇,说说吧,芷欣的情况怎么样了?这场持续了八年的闹剧还要持续多久?”楼顶的露台,迎着海风,墨轩提着一罐啤酒望着夜幕下的大海。

    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欣欣的情况只能说稳定,结束这趟旅程就要回去做这个季度的心理评估了。”狄潇选择性地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然后陷入沉默。

    墨轩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这是路径依赖太久了。”

    “医生说欣欣的情况一直有在好转,按照现在的速度再过两三年…”狄潇想起去年心理医生给他的建议。

    “两三年前你好像说过类似的话。”墨轩灌了一口酒,“这一趟回去,记得也要给那孩子也做一下心理评估。”

    狄潇有些诧异,“为什么?那孩子看起来没问题吧。”

    “我发现这两年你没再出几本爆款新书不是没有原因的。”墨轩的语气带上几分怒意,“能惟妙惟肖模仿一个人,难道不能演出心理健康的样子?”

    开心、爽朗、古灵精怪、落落大方,可以是真实的性格,也可以是塑造的人设。

    狄潇想起前几天中考成绩公布的时候,狄阡开心地要求自己一个人搬家到市区的水印御景独居上高中的样子。

    那天的狄阡得到父母的许可后,高兴之余,眼神中好像还有欣慰和难以察觉的疲惫。

    千屿湖畔的房子,对狄阡来说,是住了八年的家,还是不眠不休表演了八年的“舞台”呢?

    “轩子,我是不是一个糟糕的父亲?你一眼就能看出的东西,我却灯下黑了这么久。”狄潇有点受打击,他早就该觉察到狄阡那“逃离”的念头。

    懂事的孩子,很容易被忽视。

    自觉的孩子,往往会背上不属于那个年纪的负担。

    “倒也不必过分自责,当局者迷罢了。”墨轩拍了拍旧友的肩,“你小子也不容易,换我肯定撑不住,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安慰人。”狄潇故作嫌弃地拍开肩上的手,“我不要紧,倒是那孩子…欣欣也在康复末期了…”

    两难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