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玉咳了几声。

    程端便也笑笑,识趣地隐去些不适宜宣之于口的细节:

    “方姑娘也当真是个烈女。遭此般折辱,一心想着要全了名节,最后竟是想不开,纵身投了湖。幸亏闹出的动静大,惊醒了府中杂役,这才将人从湖中救起。”

    他感慨一番,叹道:“万幸万幸。”

    “宛曈?”

    沈良玉觉得江沅的脸色不太好。

    事实上,是很不好。

    以至于他唤了一声,这人愣是没回过神来。

    啪嗒——

    江沅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

    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日晚上,她是入了方府祠堂。

    方府有一幅李贤的仕女图。这画原本是方老太爷的收藏,自他仙逝之后,这幅画就一直在方府祠堂里面收着。

    祠堂里的长明灯明明灭灭,在宁静暗夜,这点点微光格外醒目。

    当江沅轻手轻脚推开祠堂门的一刻,她觉得自己受到的惊吓,并不比里面的人受到的惊吓少。

    她原本以为在高俭府中所遇所见已经足够离谱,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眼前。

    正中桌案上,供着方家列祖列宗排位。旁边角落里,方家二小姐正与男子痴缠在一处,二人衣衫不整。

    士可杀,不可辱。

    若不是人穷志短,江沅准保分分钟摔门走人。

    她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看活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