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翠的话正如一滴凉水,溅入热油之中,叫吴氏和胡妈妈一时都愣了一瞬。

    吴氏见明翠敢这么顶撞自己,登时又怒又怕,她气明翠一个小小的丫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又怕明翠果真是酒楠颐的丫鬟。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的罪过酒楠颐,这会儿便很有些束手束脚。

    只是这么僵持着,到底也不是个办法,吴氏盯着明翠看了一会儿,好半晌以后才道:

    “胡妈妈,你去太师府问一问,就说今儿跟着明儿一起回来的丫鬟是不是公主殿下从宫里带出来的。”

    “是,只是,夫人,这丫鬟现在……”

    “绑起来,先关柴房里,总归是不能再让她教坏了明儿,明儿如今尚未娶妻,怎么能落个觊觎哥哥府上的丫鬟的名声!”

    “夫人说的是。”

    见吴氏已经确定了明翠的未来,明翠一时后悔不已,她尖叫着想要说话,只是嘴巴才张开,就被人用汗巾子堵上,拖去柴房。

    那胡妈妈去太师府问明翠一事时,正好遇上了才从外面回来的黎凝儿,她是吴氏身边儿的婆子,论资历,论年纪,都高于黎凝儿,此时也不过是点点头,转身便走。

    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黎凝儿不免提起此事,只好奇道:

    “也不知道那胡妈妈今日过来到底是为着什么,我瞧着那脸色可不大好。”

    “她脸色当然不好,安明把明翠带回去了,我那姨母自然不乐意安明身边儿有这么一个女人。

    偏明翠又是公主身边儿的人,她就是想处置,这会儿也处置不得,那胡妈妈这会儿若是能笑出来,才是怪事。”

    沈行南说到此事,面上便带出了刻薄的笑来,叫一旁的黎凝儿听的一愣一愣的。

    黎凝儿咽下口中的饭食,这才恍然大悟道:“怪道先前明翠跟二公子走得近呢,原来是你出的主意,我当时还劝她呢,只是她不曾听罢了。”

    “这可不是我出的主意,她只是找了向嬷嬷聊过而已。”

    沈行南摊着手,一脸的无辜,见黎凝儿摇着头,面上带着可惜,又笑道:“你何必如此?她这样的人,纵使今日没有安明,明儿也会有其他人,横竖,她的心是静不下来的。”

    沈行南的话虽说听着有些冷情,可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黎凝儿仔细一想,也就将此事丢到一旁,只兴冲冲的同沈行南说起天香楼今日的售卖情况:

    “我就知道我当初要干股是对的,你瞧瞧,今儿天香楼可没少赚钱,我这个月一定能拿不少钱!”

    黎凝儿说着,目中便满是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