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程度的伤对白桉来说,并不是多么地难以忍耐。可他此时却觉得呼吸是痛的,眨眼是痛的,心跳也是痛的。他终于明白两年来,和白夜耳鬓厮磨时的缺失感其实是封印下呼之欲出的爱。

    流落四散的灵魂迎着他,重新聚集在一起,那是一个清澈干净的灵魂。白桉触碰到它的瞬间,它便融入了白桉的四肢百骸。他眸子里的光星星点点,随着灵魂的碰触越发闪亮。

    只是那一瞬间,白桉意识到,本就属于他的灵魂上多出了一份陌生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心房,他细细感受着那份气息,交织着清淡的茶香和沉水香……那是白夜的味道。

    白夜以爱为饵,打开了禁锢灵魂的封印,破开属于他的极寒和永夜。本就是愿者上钩、买定离手的游戏。他却犯规在先,他的爱意违背本能,突破桎梏,臣服于白夜。交出了一份从枷锁和封印中抗压而生的爱意。

    两年前,他只想讨一束光。两年后,他想将爱意私有。

    澈竹园小院的凉风吹过白桉的身体,太阳已经西斜,余晖撒在他身上是缠绵与温柔。颈部环绕的半截发丝轻轻撩拨着他,他眯了眯眼,将两段发丝认真的卷起,握在手心。握紧发丝的那一霎那,他被蛇鞭抽碎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伤口和伤口挤在一起,随之而来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

    他像个被抛弃的小狗,忍着疼痛和慌张,珍而重之地藏起从垃圾桶翻到的半截已经冷透的骨头。

    白桉踉踉跄跄的走回院外的角落,手心里死死的握着的是云海涯的禁忌,是卑微的仰望,是无法言说的心意。

    他随便吃了些奴隶的补剂,咸腥味激的他有些反胃,不由得开始自嘲,跟着先生的两年真的把自己的身体养的娇气起来。

    他有些昏昏沉沉,刚刚找回意识和灵魂的他显然还不习惯承受这样复杂的感情。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麻木的状态,身上带着各种禁制,艰难的蜷缩进了竹笼,逼仄的空间、昏暗的光线、咸腥的气味让他恍惚起来,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再次置身无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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