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自己藏起来了。

    不让任何人看见。

    他想,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司听瑜听到动静,美眸轻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动作,搭在男人右锁骨中线上的手顿住,心底迅速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涩。

    见陆祈川把帘子拉上了,她没有上前阻止,用力阖了阖眼,快速收回了心神,然后弯腰侧耳,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开始叩诊。

    “身体放松,呼吸尽量平缓,不要紧张。”

    “浊音明显,胸腔还有积液。”

    “换个姿势,往左侧躺,抱膝。”

    “来,再往右侧躺。”

    “慢慢坐起来,背也要扣一下。”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引流管暂时还不能撤掉,最近保持作息规律,千万不能熬夜,周三再拍个ct看看情况。”

    检查完,司听瑜没有多看男人一眼,利落地收回了手,拿起随行的病历单开始记录。

    在她垂头的瞬间,严呈阳同学缓缓抬起了一张满是羞意的脸,从额头开始,一直到锁骨处的皮肤都变得通红,像是打翻了一瓶红墨水。

    他的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磁性爽朗的声线也变得扭捏起来。

    “好,好的,医生姐姐,我,我知道了。”

    “嗯,有问题就摁床头的铃。”司听瑜交代了一声,而后收了笔,目不斜视地绕过他的床位,缓缓往一号床位走去。

    严呈阳的视线紧紧随着她移动,眼神里没有多少爱慕,但满是羡慕。

    他看着司听瑜的身影,就像是看到了几年后的他自己。

    那时候的他,一定穿着整洁干净的白大褂,将头发梳成了大人的模样,一手听诊器,一手黑蓝红笔,穿梭在各个病房、各个患者之间。

    大家见到他,都会喊他一声“严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