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不想回安全屋吗?哥哥特意开了一辆隐私性很好的车来接你,你放心,回去的路上没有人能打扰你,家里只有妈在,我等会儿打电话让她回房间躲起来,不让她看见你,好不好?”

    其实,陆祈承才是那个真正冷漠少言的人。

    在父母面前,他恭谨有礼;在朋友面前,他谦逊矜贵。

    只有在陆祈川面前,他才会偶尔展现出一些少年气。

    就像现在,只有陆祈川能让他好脾气地说这么长一段话。

    话音落下了良久,缩在角落里的男人才理解了他的意思,依旧低垂着脑袋,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小川,阁楼是你自己设计的,很安全,哥哥保证,在你住院的这段时间里,绝对没有任何人进去过,我带你回去,你在安全屋里躺着睡一觉好不好?”

    男人依旧摇头,只是幅度比之前大了些。

    没用了,他的安全屋已经不安全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安全屋,虔诚地将自己的信任全数转移后,却被他认定的那位“安全感来源者”丢下了。

    安全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定义而已。

    以前,在陆家老宅,只有那个密不透风的阁楼能给他带来安全感,让他可以卸下浑身的警惕,安睡片刻。

    后来,他遇到了司听瑜,在司听瑜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海纳百川、如沐春风的神性,就好像,只要待在她身边,就有源源不断的安全感充盈在他身边,包围着他的整副躯体。

    所以,他贪心了。

    他起了独占的心思,他想让这些包容与爱意都倾注在他一个人身上,绝不能分给别人半分。

    也许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司听瑜心中的分量,又或是,现在的他已经差劲到司听瑜后悔用光芒来照拂他了。

    到最后,司听瑜毫不留情地将他抛下了。

    她走了,也带走了他用了三年时间才给自己筑造起来的心防。

    现在的他,哪怕再回去,也找不到当初那个自己全身心信赖的安全屋了……

    陆祈承看着男人沉默的身影,再也无法抑制内心重新翻涌起来的愧疚感,喉间泛起一阵酸涩,压得他声音低哑又阴沉。

    “小川,是不是不喜欢那间安全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