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没?”陆祈承提起男人的衣领,语气也烦闷了几分。

    “老子一直很冷静!你他爸的敢……咕噜……把老子摁……咕噜咕噜……水里……我揍你!”

    “还闹?”男人语气里的威压更甚,掌控着他的脖子,利落地往下摁。

    “陆祈承!你这是逼我朝你动手是吗?来啊!谁……咕噜……怕……咕噜……你啊!”

    “司听曜,你做事能不能成熟点,嗯?”

    这次,司律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没有继续犟嘴,而是在男人手腕用力前,迅速朝左边闪身,甩开了他的手掌,躲过了一波攻击。

    他单手撑着台面,缓缓抬起头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发湿湿的向下滴着水串,脸上和脖颈上全是水珠,白色丝绸衬衫的领口一圈也湿得彻底,水珠浸湿了布料,顺着他的皮肤逐渐向脖子以下蔓延。

    “陆祈承,你管我做什么?!”

    “我要是不管你,你今天难道还真打算杀了张耀宗吗?”男人的眼眸黑沉沉的,透过面前巨大的镜子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真杀了又如何?”司听曜倾着身,双手撑在洗漱台上,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为了一个张耀宗,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司听曜,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切,就知道贬低我,陆祈承,你也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好东西!”经过冷水的一番洗礼,司听曜其实已经冷静了不少,只是嘴依旧不饶人。

    陆祈承已经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自顾自地将衬衫衣袖往上挽了挽,露出的一截手臂,润白又有成熟男性的线条感,他的神情,平静如水,丝毫不受男人语言的干扰。

    “嗯,我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并不需要否认。”

    司听曜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原地暴躁道:“真该让那些趴在你杂志上流口水、把你当成人生导师的人都来看看!人人敬仰、位高权重的陆总,究竟藏着一颗多阴暗、多疯狂的心脏!”

    “他们看不到,我一向很会伪装。”

    “你很骄傲?”

    “至少在外人看来,我比你成熟多了。”陆祈承擦干净自己的手后,屈起手指,隔空点了点镜子中倒映着的那道人影,认真道:“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什么?”

    司听曜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镜子,镜中的他仿佛是一个被愤怒侵蚀的野兽,发丝凌乱、双目猩红,只知野蛮,毫无理智可言。

    他被这样的自己吓住了,眼睫微颤,眸底的郁色越来越深。

    “看到了?”男人略带嘲讽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