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国质子已到,却被景和帝晾在一旁。直至敲定庆功宴,才命他赴宴觐见。

    景和帝后宫空虚,总共不过三位嫔妃,皆位分低微,不必列席。

    皇帝下首便是太子的席位,萧六躬身站在太子身后充当背景板,跟着众人贺喜跪拜。

    澜国质子蔚文宣依旧一身白衣,入内献上降书。

    “罪臣澜国太子蔚文宣叩见陛下,愿陛下永乐康泰,福泽万年。罪臣文宣叩见太子殿下,愿殿下长安千岁。”

    蔚文宣的请安如同石子投静湖,在人群中荡起涟漪。

    澜国并未亡国,称臣之事也未敲定,蔚文宣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没有向同为太子的萧元祚行礼的道理。

    如此逾矩之事,礼官不能不指正。

    “殿下,您仍是蔚国太子,只需向我朝陛下行礼。”

    蔚文宣拱手告罪:

    “罪臣失礼,但罪臣常听闻天朝陛下只有一子,太子殿下既是名正言顺的未来君王,文宣只当提前拜会。”

    拙劣直白但是往往有效的离间计,陛下春秋鼎盛,心中若对羽翼渐丰的太子稍有嫌隙,这便是撕开了一个口子。

    萧六心里一沉,这倒是位不要命的人物。

    堂上鸦雀无声,景和帝神色如常:

    “蔚太子也是澜国未来名正言顺的君王,何必自轻自贱。朕的元祚小你几岁,尚未开府入朝。朕也盼着他早日成才,能对得起你今日的大礼。”

    慈父之心尽显,萧元祚起身行礼。“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期盼。”

    一派父慈子孝,倒显得被送来为质的蔚文宣尴尬可怜。

    萧六没想到蔚文宣比太子年纪还大,他看上去瘦弱得完全不像十七岁的少年。

    小插曲很快过去,景和帝果真接受了澜国的献降,除去质子,还收获一大笔割地赔款。

    据说尽管苍伯予回朝,苍家二子苍仲梓三女苍姝儿依旧陈兵边境。景和帝又晾着使团,澜国国君惊惶之下又追加了许多条件。

    最重要的环节结束,接下来的夜宴无非就是觥筹交错,歌功颂德。直至月上中天,才陆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