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典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的嘱咐,大约是写些恭贺的诗词文章来谋求圣心,既是为了刘典籍和京党,也是为了他自己,季询微笑着默默洗耳恭听。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他说完,“文征啊,都记住了吗?”

    季询点头称是,“文征都记住了。”又才趁他还没打法自己走,深情感慨的说道:“大人,本朝开国至今,已传至三代,正是繁花似锦,盛世昌隆之际,合该修史了。”

    刘典籍眸光微闪,面上不动如山,他的目光如寒剑直击季询的心灵,“文征怎么想到这个的?”

    季询不由得背脊发寒,先前自己都是跟同科的庶吉士们斗,还是头一次直面这种老狐狸的威压,他强行压制住心底的不安,微微一笑,“文征近日来沉迷史书,恍然发觉当下时机成熟,此等天赐青史留名的良机,实在可遇不可求。”

    刘典籍笑了笑,收起了压迫的目光,“文征啊,别怪老夫没提醒你,你不过一个小小庶吉士,这名留青史可不轮不到你。”

    “文征自然不敢奢望名留青史,只求有此政绩在身,为青云路添加筹码。”季询微笑着接话道,显然早已料到,x有成竹的很。

    刘典籍大笑几声,拍了拍季询的肩膀由衷的感慨道:“好好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此等天赐良机,可遇不可求,错过岂不可惜!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上这青云之路!”

    “多谢大人提携之恩,小子没齿难忘!”季询眸光灼灼生辉,无b真诚的躬身道。

    ……

    酉时,h昏的残yAn挥洒在高筑楼台上,一群身着青黑sE衣袍的官员们端然而坐,立在不远处的屏风内传来阵阵悦耳的筝音,好一番悠然自得的景象。

    “文征,你今日未免太过张狂了吧?”说话的人,三十出头的年纪,面目虽生的寻常,但一身儒雅的书卷气,颇为沉稳内敛。

    “怀安是指我受李佑卿一礼的事?”季询提了提手中玉壶,毫不在意的说道。

    方齐,字怀安,三十二岁,按说年纪该是季询的长辈了,不过他们为同科进士,只得以字相称。

    “那你还……”一名二十七八的男子皱眉,不解的看着季询。

    “既无法化解,何必委屈自己。”一圈行云如流水的动作,季询已给在座诸位斟上半盏酒水,显然是轻车熟路。

    “文征,此役也就罢了,李佑卿W言Hui语,他的礼你也受得。”方怀安捋了捋他长长的胡须点点头,又盯着季询以一种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的道:“不过,今后万万不可如此,到底你年幼,稍有不慎便会叫人扣个年少轻狂不堪可用的帽子。”

    季询微微低头,掩去眸光中一闪而过的不耐,抬头谦和的笑道:“怀安教训的是,我省得了,今后再不会犯了。”

    果然还是江南人才辈出啊,京畿这帮货sE,本事没多少,就会倚老卖老,若非他天然注定就是京党的人,真不想理会这群人。

    方怀安见他受教,满意的点点头,慈Ai的看着他问道:“文征啊,你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容sE竟如此憔悴。”

    季询尴尬的g咳了几声,低头微声道:“红袖添香夜读书。”他中午得空仔细瞧了瞧自己的模样,眼眶乌青,脖颈几道红痕隐现,一看便知昨晚g什么去了,不过勋贵本就好蓄养通房,随意便可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