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咱们中国难道要永远做劳动密集型产品吗?咱们的工人难道就不该干些技术含量更高的工作吗?咱们难道就不该像西方国家那样,靠高技术去赚钱吗?”

    “这个恐怕很难吧。”胡秋说,“人家西方人有技术,早就占着那些赚钱的产品了,他们怎么肯让出来?”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了。”唐子风说,“咱们不能永远守着产业链的底端,我们要逐步地把那些辛苦的、有污染的、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转移到欠发达国家去。而我们自己,则要成为装备制造商、高端材料供应商、品牌拥有商、技术标准制订商。

    “西方人过去怎么从咱们这些赚钱,未来咱们也要怎么从其他国家赚钱。首先,我们可以到那些发展中国家建厂,把原来自己生产的小家电放到那些国家去制造,让当地的工人赚到工资,而我们赚到利润。

    “其次,小家电的核心部件还是在中国制造的,而这些核心部件是利润最高的。相当于我们吃肉,别人跟着喝汤,这就是共赢的含义。

    “再往上,生产小家电用的设备,比如各种机床,是由我们提供的。机床的技术含量比小家电高得多,利润也更高,我们赚的是这种高技术的钱。”

    “那么日本人和德国人呢,人家不会买他们的机床吗?”李世伟脱口而出。

    唐子风说“到目前为止,日本人和德国人在机床市场上的份额还是最大的,但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挤占他们的市场份额。事实上,我们已经做得很好,在卢桑亚,长缨机床的声誉已经超过了日本、德国的那些知名品牌,假以时日,我们把日本、德国的机床完全挤出卢桑亚也并非不可能。”

    “那可太美了!”胡秋感慨道,“过去我看过人家转的文章,说咱们国家的企业辛辛苦苦制造袜子手套啥的,卖一集装箱的货也没有人家一台机床赚得多。现在咱们的机床也卖到国外去了,赚的钱可比过去多得多了。”

    “这个,恐怕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吧?”王柄森犹豫着说。

    “其实也很快。”唐子风说,“王镇长,你想想看,咱们从建国到现在才多少年?建国的时候,咱们几乎没有造机床的能力,连钉子都要进口。现在我们已经能够在国际市场上和机床强国掰腕子了。

    “十年,或者二十年,对于一个人来说,可能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过是短短一瞬。只要我们的道路走对了,不懈怠,在技术上打败欧美列强有什么难的?”

    “我明白了。”王柄森点着头说,“我们实在是太狭隘了,眼睛只看到枫铺这一条山沟,想不到国家的大局。听王教授和唐总这番教导,我们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光开眼界可不够。”王梓杰发话了,“小王,你现在告诉我,你知道你们犯的错误是什么吗?”

    “我们生产质量低劣的机床,还仿冒了长缨品牌,坑害了非洲的用户。我们这样做,不仅破坏了国家的一带一路战略,还败坏了国家的声誉,影响了唐总他们和西方国家的竞争。我们这种行为,当真是……,呃……”

    王柄森说不下去了。顺着他的话头,他怎么也得说自己是猪狗不如,或者罪恶滔天啥的。可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能给自己扣这么大的帽子,万一对面这几个憨憨拿着他的话来说事,他岂不是作茧自缚?

    “算了,大帽子就别扣了。王镇长,现在道理你也懂了,我们的来意,你也明白了。说说看吧,你们枫铺镇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唐子风说道。

    “我们立即取缔所有涉事的企业,让它们关门!”李世伟抢答道。

    “还要罚款,重重地罚!一家起码要罚……万!”胡秋也跟着支招,只是在说到罚款金额的时候,嘴巴难免要突鲁一下。乡里乡亲的,下手不好太狠吧。

    “这样做,其实没啥效果。”王柄森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意思?”李世伟和胡秋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