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迷迷糊糊发错的人,也不难猜,住他附近且会画画的人着实不多。算算距离,完全有可能传错。

    赵寻叹了口气。

    这有点难办。秦抒意知道他发到自己这来了吗?

    赵寻打开聊天界面,手指敲击桌面,却怎么也发不出询问。

    这画有着与秦抒意表现出来的性格迥然不同的奔放,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不亚于私房照,他也不清楚秦抒意是否知道他发错设备了。但如果他不主动说,秦抒意大概也不会知道接收者是谁。

    赵寻陷入两难。

    或许他该等到第二天,在时间充裕的时候和秦抒意说清楚。

    但梦境不会等他若无其事地度过夜晚。

    睁眼醒神一阵后,他仍清楚记得梦境里,画中少年化作实体,底下躺着的变成了自己的床,敞开全身,姿势神态一如画中,双唇轻启,呢喃着什么。

    自己的一只手从胸口一路往上抚摸,描摹身形,直到拇指要印在那双泄出呻吟的双唇时,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纂住自己的手腕。梦境至此戛然而止。

    这个梦实质感太强,温热轻颤的躯体,泄出喘息的双唇,主观添加的因素也不少,那切切实实的秦抒意的五官,以及,含混在喘息和呻吟之中的名字。

    意识清醒过来后,察觉到下身的反应,赵寻深深运气长叹,横臂挡住双眼,半晌,宣告失败地掀开被子,进了浴室。

    近乎惩罚性质地冲刷完欲望后,赵寻又用冷水冲了把脸,双手撑在洗手池两边,审视镜中拧眉的自己。

    太过分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做这种梦,不可思议的下流卑鄙。

    这已经是超出正常范围的意淫了,还有那么几分不尊重人的意味,可偏偏这是人的意识不能控制的梦。

    是受那幅画的影响吗?

    在看到那幅画之前,他是得承认自己偶尔会将视线放在秦抒意身上的某一处。因为裤腰而收束的腰,因咖啡洇湿而隐约透出的胸膛,因镜头特写而更明显的手指骨节,因背心而袒露的肩颈线条……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分明最初他是因为秦抒意触及专业领域时眼里迸发的光彩而有了和对方更亲近的念头,但他却不知不觉中将目光范围扩大,并且从意识到后的不解,到后边不自觉地仍去注意更多对方的外表和性情。

    他认为用漂亮来形容秦抒意是不过分的,漂亮之上还有股挺拔的韧劲。

    要论述喜欢上对方的过程,也是件难事。他说不上什么时候开始,对秦抒意的在意和关注就变得不再像一个正常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