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氏却不听,又让人添了炭,屋子里的热气又增了五分。

    以往他总对这样过甚的母爱感到些许不适,甚至还会有些负担,但或许是阎王殿走过一遭,他心态变了,再看着姜林氏,那股子依恋就冒了头。

    他依靠着姜林氏坐下,唇角挑起一丝乖巧的笑,说:“娘,我热。”

    姜林氏严肃地说:“那总比冷要好。”

    姜潮云便也不再说了。姜林氏语气温和地与他说起他的功课,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即使不读书,父母也不会逼他。

    比起这些琐事,她更关心的是他的身体,言语里有些责怪他出门。

    姜潮云与她撒了娇,便将这事儿揭过了。只是姜潮云也知道他这身体实在是不行,稍微受一点寒,便会引发来势汹汹的寒症,这寒症让他浑身冰冷,如置冰窟,呼吸困难,当真像那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便会熄灭。

    每次寒症都是在鬼门关徘徊,不光熬尽了自己的生机活力,还熬尽了父母的心血。

    姜潮云目光落到了姜林氏发间藏不住的白丝,不由得黯然。

    姜林氏拉着他吃了午饭,趁着午时阳光旺盛,便差人将他送回去。

    姜潮云听话地跟随姜林氏身边的大丫鬟靖柔往自己园院落的方向走去,只是没走到一半,姜潮云便对靖柔说:“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靖柔有些犹豫,姜潮云强调道:“真的不用送,而且还有碧心。”

    靖柔看姜潮云神色坚定,这才应下,吩咐碧心将姜潮云照顾好,便转身离开了。

    姜潮云等看不见靖柔的身影后,才对碧心说:“那个寒护院在哪里?”

    碧心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迟疑,“少爷,你问这个干什么?”

    姜潮云抬了抬下巴,说:“我想看看他。”

    碧心不赞同地说:“这个时间寒护院应当不当差,不过那地方都是大老爷们,少爷你贸然过去若是受伤了,那就不值当了。”

    姜潮云道:“我又不是瓷人,说受伤就受伤,你快带我去,我想看。”

    姜潮云身体不好,父母对他许多要求都有求必应,也导致他骨子里有一股娇纵,平常其实也不明显,但遇到事儿了就容易冒头,就像这个时候,他说想看,那就一定要看。

    碧心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苦着脸带他过去,但姜潮云没走几步,又飞快地退缩了,他喊住碧心,沉吟片刻,说:“我不看了,我要回去。”

    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