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的中途下了一阵子雨,起先是飘着若有若无的雨丝,之后逐渐大了起来。

    孟惟眼睁睁看着丹虎抹了把脸,然后径直坐进了车里,浑然不顾她被浇成了落汤鸡。

    她打开手机地图,拿起背包,掉头走上条小道。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管是回去还是去机场,走上公路都要好几个小时。但她不在乎。

    整整半个小时都步行之后,她听到后面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滚远点!”孟惟冲后方的车辆喊道。结果对方并不是为了追上她,一声闷响后,行李沾着灰,滚掉在路上。

    一见之下更是气得不得了,她手伸进背包,掏出盒铁皮装的水果樱糖,抓出一把朝着后方用力砸了过去。一颗糖至少有一元硬币那么大。

    第一下砸到了车上,第二下真砸中了他,丹虎站在车旁,捂着额头痛得弯下了腰,他吃痛喊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才有病!“

    他们并肩坐在草地上,一个额头红肿,另一个头发湿塌,全都狼狈不堪。

    “我走了,你不会舍不得吗?你这个王八蛋,心是石头做的吗?”一提起来,她简直恨得想再给他两拳。

    丹虎垂着脑袋,“赶紧走吧,还嫌难听话听得不够多?”

    雨淋过后太阳出来,午后的太阳又产生一轮暴晒。他们憋着劲忍耐着,谁也不低头,就像参加铁人三项赛一样顽强。

    一点不舒服,道路上的灰尘,后背的汗,湿漉漉的头发,孟惟捂着脸躲避直射下来的阳光。这一切都糟透了。

    她在地上拔了根草,心事重重地揉捻,青绿的汁液把手指染得斑斑驳驳,“你知道吗?其实你挺像你哥哥的。”

    这话没什么贬义跟褒义,丹虎却像被人骂了似的冒出一声,“他?他那副阴险小人的样子。我像他?”

    不知道这人在气什么,柳斯昭即便正生着病也能看出原先的相貌很好,说像他也不算吃亏。

    但她不是这个意思,“是很像,你们都会会为了某种‘更好的选择’,全然不顾别人怎么想的,把这个选择强塞给那个人,”

    她把碾碎的草根攥在手心,咬牙厚着脸皮继续说:“我就是觉得,你是因为心里有我,才这样做......”

    不等她继续说,丹虎就打断她:“听不懂。”

    “我相信你是为我好的。”与其说她笃定,不如说是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