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别动手……我还钱,我一定会还钱的……”

    昏暗的厂区库房里,一个黑人痛苦地在cHa0Sh的地面翻滚,捂着肚子,右臂软塌塌地扭曲着。

    “还钱?”一根木棍猛地往他身上cH0U去,那是个身穿迷彩服、配着步枪的民兵,表情凶恶,“厂长先生,你拿什么还?拿你又老又丑的婆娘还是断了腿的儿子?我们可不能白给你还赌债啊!”

    保护区森林里藏着的武装分子,说是民兵,其实就是悍匪,贩毒、抄家灭门、放高利贷、替人当打手,样样都做。

    “我有钱!买工厂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他会给钱的,行行好吧……”厂长哭叫着向前爬去,两个影子映在水泥地上,他瑟缩着,涕泪横流地用法语哀求:“先生们,你们替我说说话,我还不想Si……”

    那两个东方人西装革履,一高一矮,高的很年轻,矮的三十出头,看上去都和和气气,可目光寒冷如冰,如同看着一条河岸边垂Si挣扎的鱼。

    “闭嘴!”民兵凶神恶煞地叱骂,转身毕恭毕敬地对两人赔笑:“我看他神志不清,拖到外面淋淋雨就好。大家做了几年朋友,银钻林业的出价我们很满意,一千万法郎交给我们老大,厂就归你们管。”

    厂长抗拒地喊起来:“先生,您别听他的,要买我厂子的人出两千万,一千万给我还债,一千万和工厂一起交给你们,救救我吧!他也是个中国人,你们还可以讲价钱,要多少我都和他说!”

    民兵见他要坏生意,抄起木棍一顿怒殴,厂长起初还在疯狂踢蹬,后来被打得鼻青脸肿,只能虚弱地哼哼。

    又是一棍狠狠敲下去,民兵听见高个子冷冷地说:“行了。”

    他立刻收手,那两人用中文商量着。

    “在这儿做事,少不得和带刀枪的人打交道。”矮个子一口京腔,看上去依旧斯斯文文,“你心软,他们可不会心软,没钱的人在他们眼里狗都不如。老爷子把你发配到这破地方,就是历练的意思,以后回国才能独当一面。”

    高个子笑了笑,站起来,摩挲着右手食指的银戒指,“既然对方是同胞,不如交个朋友。”

    “让他打电话。”矮个子命令民兵,“快点。”

    民兵把桌上的手机丢给厂长,厂长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艰难地拨了号,用脖子夹着电话喊:“你们到哪了?我都快被打Si了!”

    那边应了几声,挂了,厂长找到相册里买家的照片和签证,颤抖着手递给他们看:“就是这个人,他还有半小时就到了,先生,我真的没骗你们!我侄子说他很有钱!”

    矮个子扫了一眼照片,脸sE突然一变。

    真是巧了。

    “沈家大儿子不是在法国吗?”高个子也吃了一惊,“他来这儿做什么?肯定不止是为了买一家快倒闭的木材厂。”

    “除了石油,还有什么大事?现在意大利先锋公司和瑞士雪山公司正在争海湾新油田的开采权,我们是先锋的大GU东,光宙有雪山百分之三十的GU权,沈家秘密派他来刚果,十有是要他想办法拿下这笔大单,回国好服众继承家业,下周政府就要公布许可名单了。”

    矮个子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却如伪装成树叶的毒蛇一般叫人毛骨悚然,“老爷子和沈家在国内斗得天翻地覆,没想到我这次来刚果出差,有意外收获。你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老爷子一高兴,就让你认祖归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