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不会丢饭碗的。教导主任让我先避风头,他会向领导反映,调查这件事。你在哪里啊,什么事这么急?”

    “刚下飞机到北京,我有私事需要处理,月底才能回来。北辰告诉我了,你去医院看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他的语气在喧闹的背景音中显出几分焦急,“冉冉,我之后给你回电话。”

    “嗯,你也注意身T,我等你回来呀。”陆冉其实没有什么话同他交代,只是单纯想听他的声音。他说私事,十有和家里有关,她不想管这个,相信他能处理好。

    挂机后才发现忘了跟他说中意的戒指款式,就在他圈出的草图中挑了一张VanCleef的复古款拍照发过去。虽然现在谈结婚还太早,戒指可以先选,这种东西得双方满意才行。

    结婚……要是爸妈晓得,肯定要劝她先谈一年再说。之前只告诉他们是订婚来着。

    发展实在太快啦!

    微信提示音被前方出口的大嗓门盖过,沈铨把手机揣进风衣口袋。

    “小沈总!这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冲他招手。

    这司机是沈家的老人,跟了沈培三十年,当年对上中学的沈铨颇为照顾。他急匆匆领沈铨去地下车库,递来一根烟,自己也衔了一根。

    沈铨扫了眼牌子,没接,“韩叔,不用。”

    他坐在左后座,真皮椅散发出一GU从记忆里扑面而来的古龙水气味。

    烟是沈培以前常cH0U的,古龙水是秦琬给他买的,一直在用。

    车里样样都让沈铨极为不适,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头脑又乱。

    他下意识打开相册,翻陆冉的照片。相册里只有五十七张图,票据、签字页占据了大部分,所幸存着几张她的远景照。他不喜欢照相,两个人没有合过影,但是没关系。

    他见到她的脸,见到她的笑容,就好像她在身边,心能瞬间静下来。

    “董事长的情况很凶险,他昏迷前吩咐我们叫您回国。”韩叔从后视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铨,生怕触到逆鳞,不过沈铨愿意来,就万事大吉。

    昨晚十点多,沈培结束总部季度会议后与其他董事发生争执,情绪激动之下脑血管破裂,倒在办公室里,引起集团内部恐慌。暗喜的人却并不少。除了某些对董事长位置虎视眈眈的大GU东,贺氏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沈培三年前突发脑溢血,身T大不如前,去年年底又大病一场,动过手术,不得不退出日常管理。儿子沈铭不涉集团事务,重大决策全部由亲信监督,几个人虽忠心,能力却欠奉,第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出来后,沈培明白自己必须去一趟公司整顿。

    净利润损失惨重,其一是因为几个子公司被贺氏的营销手段抢了市占率,对方同时在原料供应端设置障碍,迫使光宙暂停数条重要的生产线,大幅降低了收入。其二则是集团严重的内耗,两个老资历的经理兼董事在争夺下一任董事长之位,派别划分明显,硝烟弥漫间内部无法形成协同,并导致了报表上一笔不明的巨额开支。

    沈培被在危机时刻窝里斗的两个人气到脑溢血复发,昏迷前含糊地让亲信把沈铨叫来,像交代遗言。

    他尚存清醒,知道这个儿子能把他气到医院里,也能让他从里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