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ideindispensable

    沈铨从光宙大厦出来,凌晨两点。

    四月的都市,春风带着若有若无的酒气,缭绕在中心街区。居酒屋橘h的暖灯照亮路边一排豪车,几个生意人喝得烂醉,被同伴手忙脚乱地抬上凯迪拉克。

    再往前走,夜愈发静,然而有一些极微小的动静,如蚕食桑叶,和夜风一起沙沙作响。

    钢铁森林,灯火通明。

    金融民工在写研报。

    程序员在敲代码。

    公关经理在彻夜开会。

    沈铨进了家酒吧,左肩搭着西装,右手扯下领带,和当年一样独自坐在角落里等待天明。案头文件太多,他不想看,又不能不看,还要等其他人上班才能处理完。

    他也不想回沈培的家。

    钟尧发来信息,贺新成回南京了,他的事又多一桩。陆冉在推介会上出的意外,不管上头因为什么原因查不出,他得追究到底。

    时差八小时,她应该已经下班,电话却总占线。

    沈铨握着手机,往柔软的沙发背靠了靠,长腿慵懒地架在玻璃茶几上。他眼眸微阖,密而卷的睫毛刷着一层幽蓝的冷光,线条分明的侧脸如同冰川,在光影蒙昧的海洋里沉浮。

    指间的火焰也是幽蓝的,泛着金属冷y的质感,随着打火机盖灭了又起,起了又灭,那点微光在他手中服帖得像猫咪玩的线团。

    贺泉茵蹬着细高跟有备而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气质极具攻击X的男人,面前却放着一杯h澄澄的橙汁,连烟也不cH0U。

    这么多年,丝毫未变。

    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Ethan,没想到你回来了,我请你喝一杯?”

    面前的nV人妆容JiNg致,巧笑倩兮,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惊喜。沈铨低头转了下手表,贺泉茵装作没看见,捋着小黑裙坐在沙发上,二十公分的微妙距离。

    “不了,早上还有事。”他淡淡道。

    “再来一杯橙汁,谢谢。”贺泉茵对打着领结的服务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