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

    沈铨的钢笔转飞出去,听陆冉断断续续地叙述,握着手机站起来,“我一直在集团,贺家请秦琬和沈铭吃饭,可能是他们送的。冉冉,别哭好不好?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个怀疑我,到底怎么了?把电话给甄好。”

    她的情绪差到极点,控制不住cH0U泣,让甄好接,甄好几句话把单位的决定说了个清清楚楚。

    “我知道了,别哭。你和家人朋友商量过了,怎么说?”

    怎么说,他在问她怎么说。

    陆冉说不出口。

    要么辞职,要么回国。

    要么在一起,要么分隔天涯。

    她的心痛了一下,然后越来越痛,想到贺泉茵收到的戒指,疼痛中生出无尽的委屈酸楚,开口就停不下来:“还能怎么办?我除了回国还能怎么办?我犯错有前科,得去管档案,不晓得哪年哪月才能再出来……交了表格就必须得走,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撇下我回国,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走之前等到你回来。沈铨,你能早点回来吗?我想你了,我不敢老是打你电话,我怕又是占线静音飞行模式关机,可我想见你……我怕你走得太远太久就忘记我了。你说过每周都会陪我的,你说了好多遍,你骗人……”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沈铨几乎握不住手机,喉头发紧,嗓音g涩:“对不起,冉冉,我必须回国一趟,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道歉,你道歉有什么用……你说月底回来,你回得来吗?你说,你能做到吗?”她的嗓音激烈尖锐,像是一把刀,割得沈铨心在流血。

    过了很久,沈铨说:“对不起。”

    他那时刚下飞机,而集团的问题b他想得严重得多。月底他回不去。

    他输在太讲信义,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完。沈培就是利用这点,让他回来,有意拖住他,不让他走。

    又过了很久,陆冉也说了一声:“对不起。”

    很轻,很低。

    又绝望。

    嘟、嘟、嘟……

    沈铨意识到那边已经挂了。

    两个人说不下去了。

    沈铨站在落地窗前,高楼灯火如雨如雪,落了满身清寂。他在玻璃中看见自己的影子,冷静,坚持,纹丝不动。